蛇棺!
龍夫人看著我被洪水淹沒,沒有拉我。
那墨修又何嘗不是看著?
我反手摸了摸眉心,那裡以前有一朵灼灼的紅梅,是墨修用心頭血繪的。
紅梅下麵,是阿問釘進去的那根鎮魂釘。
我以前借神魂相聯走過陰,指尖一點,能觸到那枚鎮魂釘。
可現在眉心一片光滑,就算我手指摁了摁,皮下依舊什麼都沒有。
“鎮魂釘直接沒了。”墨修卻握著我的手,苦笑道“她那種東西是鎮不住的,所以……必須用不同的神魂,不同的軀殼將她封住。”
“何悅,我知道站在墨修的角度,我該恨你。可我看著你如同一尊石像一樣,站在上漲的洪水中,倔強的跟個孩子一樣,抬頭盯著龍夫人時……”墨修聲音發哽。
手掌慢慢轉到我後背,在蝴蝶骨下方輕輕揉摁著“當時我隻感覺心疼。”
他好像在往我體內輸著什麼,我能感覺有什麼戳進了蝴蝶骨邊上的一個位置。
我知道那裡是膏肓穴,病入膏肓的那個膏肓穴。
墨修手裡的東西一點點的紮進去,我微微的發著痛,卻沒有動,任由墨修將東西一點點的推進膏肓。
“阿問和你有些淵源,何苦何物他們修的就是心境。我知道經曆這些事情,你心中冷意已生,心如死灰,如果不是因為肚裡的孩子,恨不得一死了之,免得禍害大夥。”墨修一隻手捂著我前胸,穩住我的身體。
膏肓那裡的東西猛的往裡一送。
我感覺自己好像被什麼刺穿了,可跟著墨修就退開了。
在黑布下眨了眨眼,不知道墨修是不是又對我身體搞了什麼。
可跟著就感覺眼前一鬆,墨修解開那塊黑布。
我眼前一切又變得正常了,沒有再不停的扭動。
墨修將我黑發撩了撩“龍岐旭被我傷了,青折半具真身被三足金烏燒毀,他們暫時不會來了,你好好想想心境的事情。”
“心境這東西雖然虛無縹緲,可就算是普通人,心態也很重要。”墨修握著那根黑布,直接抬腳跨上了岸“你經常被人說的話左右,其實終究是內心不夠強大。”
低頭看著我道“以前你走的每一步,雖說有自己的選擇,可終究是在被推動。現在後麵的路,你自己走吧。我……”
墨修捏著那根黑布的手指緊了又緊,用力到指尖都戳破了黑布。
他將指尖在那個布洞中轉了轉,朝我苦笑道“我在一邊看著就好了。”
我泡在洗物池裡,抬眼看著墨修。
突然有點像剛才泡在洪水中,看著龍夫人一樣。
似乎在等他們垂憐,又好像隻是抬眼仰望。
墨修捏著黑布,輕輕的呼了一口氣,慢慢朝外走“於心鶴我已經送回碧海蒼靈了,或許不會死。”
我看著墨修的身影消失在洗物池洞口,這才慢慢浸入水中。
冰冷的水,讓意識變得清醒。
可我也不敢泡太久,從洗物池出來,卻發現墨修的黑袍還在岸邊。
我原先的衣服,都被他燒毀了,隻得將他的黑袍披上。
出了洗物池,卻發現外麵都是燒焦的枯枝樹乾。
隨著山風吹動,還不時有著燒成灰的厚重葉子落下,可在半空中就化成了灰。
連樹乾,輕輕一碰,也都是灰。
證明三足金烏展翅一揮的時候,瞬間就將這些尋木燒成了灰,所以還保持著未燒前的形狀。
隻是尋木下蓋虞淵,不就是日之歸所嗎?怎麼會被三足金烏所燒毀?
當初那個她,也是用三足金烏滅了尋木嗎?
我看著摩天嶺邊,不停掉落的灰,感覺有點無奈。
滅族之恨,看到這樣的場景,彆說青折,就算我也有點心悸。
歎了口氣,到山洞裡換了身衣服,我這才去見阿問。
何歡正滿臉不忿的給阿問喂藥。
何壽好像也受了傷,何極更不用說了,胸膛都癟了,何辜正要給他輸著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