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棺!
青鸞飛鳳帶著百鳥,從西往東,路過巴山,連帶著巴山群鳥都跟著飛鳳青鸞離開了。
我緊閉著眼,聽著鸞鳳和鳴之聲在百鳥嘈雜的叫聲中傳得遠遠的。
腦中閃動的一會是巴山十二巫跳著的巫舞,一會又是墨修那張臉。
以及清水鎮那湧動著的蛇團,還有龍靈占據著那些女孩子癲狂的模樣。
墨修必須和風望舒成婚,所以,我就必須搬山成功!
手腳好像都不是我的了,似乎有什麼牽動著我的身體,動哪根骨頭,怎麼扭動肌肉,似乎都有一雙手在推動著。
雙蛇纏著摩天嶺,骨頭發出“咯咯”的拉扯聲,摩天嶺開始輕輕的晃動。
腦中突然湧現出隨己的聲音“何悅,你在這裡搬山,對付龍靈。可墨修就要和風望舒成婚了,神蛇一族的婚盟一旦成了,雙方就再無悔婚的可能,連心中藏著他人都不可以。”
“墨修於你而言,最多不過是陌生人。哈哈,你以為神蛇婚盟和現在一紙婚書一樣嗎?何悅,你真的好傻!”隨己的聲音好像透過我光著的腳,隨著摩天嶺湧進了我腦中。
我聽著鸞鳳和鳴和百鳥之聲遠去,這才慢慢的睜開了眼。
隻見雙蛇昂首,奮力往上,摩天嶺開始左右搖晃。
廣袤的巴山深處,有著猿猴驚恐的叫聲,以及射魚穀家的號角聲。
何壽變成的玄龜慢慢變大,朝後退著,趴在摩天嶺邊緣,好像隨時都要掉下去了。
我扭動著腰身,手腳巫舞,與何壽相對,退到石柱那邊。
穀家人似乎見到了我,原本急促的號角聲,慢慢變得悠長,又好像有著什麼號子聲傳來,應喝著雙蛇拉山。
各種聲音交彙之中,突然轟的一聲,整個摩天嶺飛天而起。
何壽昂著長長的龜首,朝我看了一眼,聲音變得無比的滄桑“小師妹,我就不陪你去清水鎮了。你……”
他似乎詞窮了,又或者是害怕了,龜首慢慢縮進了殼裡,朝我沉聲道“小師妹,你要記得,你這次做的,為的不隻是墨修,還有這萬千生靈免遭異蛇之災。”
他自己好像也被這麼大的功勞給逗笑了,直接頭往殼裡一縮,沉喝一聲“俺去也”順著摩天嶺直接跳了下去。
我腳本能的往那邊跨了一步,想追上何壽。
可跟著腦中卻閃過那些蛇群朝清水鎮湧動的畫麵。
那跨著的腳,卻又以巫舞的方式往旁邊挪了一下。
摩天嶺被連根拔出,整個巴山好像傳來了什麼低低嗚咽的聲音。
跟著雙蛇扭動,蛇身上的淡藍色光芒更濃烈了,像極了於心鶴發動那雙手時的樣子。
也就在同時,浩浩夜空,突然電閃雷鳴,一道道粗壯的閃電擊落。
石柱上的湧動的蛇,似乎很怕這些閃電,蛇身朝石柱裡縮,卻又張嘴對著閃電落下的夜空嘶吼著。
大滴大滴的雨水,夾著鴿子蛋大小的冰雹砸了下來。
我一個人站在摩天嶺上,任由雨打風吹,電閃冰擊,隻是緩慢而又沉穩的跳著巫舞。
身體不時傳來各種痛,或是被閃電擊了一下,或是被冰雹砸到。
能清晰到感覺,卻並沒有尖悅的痛意了,似乎整個人都是麻麻木木的,隻想著巫舞搬山驅蛇鎮棺!
隨著巫舞跳去,我明明沒有玄冥遊魂,卻在閃電之中看到一個身著黑袍的女子,逆光站在摩天嶺邊緣。
我看不清她的臉,隻能看著,她腦後,長長的黑發在隨風飄蕩著。
那頭黑發,烏黑濃密得如同黑色,似乎真的遮天蔽日……
我眯了眯眼,想看清那個女子是誰,可逆著光,怎麼也看不清。
隻是看著那斜飄著的頭發,明顯摩天嶺也在挪動。
我還想再看,卻見那長長的黑發後麵,幾隻三足金烏突然尖叫著衝了出來,那些黑發瞬間朝三足金烏纏去。
沉黑如水的發,刺眼曜日的金光瞬間交彙在一起,夾著雙蛇嘶吼……
我眼睛被金光刺得生痛,我本能的閉眼。
再抬眼時,卻隻見隨己被蛇綁在石柱上,不過她的頭已經露了出來,朝我哈哈的大笑“何悅,你說你折騰個什麼?”
“你就算殺了龍靈,他們也不會感激你。一旦巴山下麵的東西出來,你對得起你這巴山巫神的稱號,對得起這吹著號角,助你雙蛇搬山,卻被你棄之而去的巴山人嗎?”隨即臉上儘是嘲諷。
嗬嗬的大笑“龍岐旭選擇你,是因為你有人性。可你現在為了墨修,做的這些事和我有什麼區彆,自私自利!何悅,你是不是再也感覺不到那種澎湃的情感了?”
“你現在是不是內心平靜卻又無比的執拗!神魔無情,你已經入魔了!哈哈!”隨己因為這個笑得特彆的開心。
我隻是慢慢的跳著巫舞,看著昂首拉著摩天嶺的雙蛇,再回首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