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棺!
我腳底虛浮的朝著墨修走去,聽著校門“吱呀”的關上。
鐵鏽磨著,聽上去頭皮發麻。
我心繃得緊緊的,本能的想扭頭。
何辜卻在後麵,低聲道“彆回頭。”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可連何辜的聲音,都帶著一股子唏噓和後怕。
我不由的心頭發緊,卻還是沒有回頭,一步步朝墨修走了過去。
阿寶這會完全清醒了過來,一見到我,就乖巧的伸手,讓我抱。
可我從這學校走了一趟,一身蛇腥和血腥摻和在一起的味道。
我怕衝著阿寶,同時又怕這些蛇娃身上的味道,再次激起阿寶的本能。
習慣性的抬眼看了看墨修,想著讓他引水幫我衝洗一下,卻發現他也一臉苦笑的看著我。
這才想起來,他沒了術法,也沒辦法,像以前一樣,隨隨便便就引水給我衝洗穢氣了。
隻得朝阿寶道“阿媽身上臟,回家再抱抱,好不好?”
阿寶雖然點頭,卻還是抿著嘴有些不開心。
“阿爸抱也一樣啊。”墨修掐了他小臉一把,逗著他。
阿寶被一掐,突然就嘻嘻的笑了,還開心的拍著手。
我還以為他是跟墨修玩,正要笑,卻見阿寶目光盯著我身後。
一邊拍手一邊朝我指“阿媽,小朋友,好多小朋友……叫我去玩呢!我要去玩……”
他現在並不太怕墨修,似乎見著小夥伴很開心,上半身用力的朝學校那裡抻著……
墨修的目光瞬間一沉,伸手去捂阿寶的眼睛。
可阿寶哪肯啊,雙腿在墨修懷裡一蹬,一隻手推開墨修的手,四肢同時發力,依舊憑著他那本能,直接就撲了出來。
他生來力氣就大,墨修現在沒有術法,被他雙腳一蹬,居然身體朝後一仰,差點就倒地了。
我忙叫道“何辜,攔住他!”
伸手拉著墨修的衣袖,將他身形穩住,卻聽到墨修一聲苦笑,然後將袖子從我手中抽了出去。
目光有些黯淡,卻還是朝我笑了笑“我沒事,就是一時料到,所以沒站穩。”
他臉色雖然平靜,可那聲音聽上去,有一種莫名的心酸。
我轉了轉手,想握著他的手安慰他一下。
可手指剛碰到,卻發現他手冰得好像剛從冰箱裡拿出來的冰,觸之生寒,冰砌入骨……
墨修直接將手一縮,攏在了袖中,更是轉了轉袖子,用寬大的袖擺將手卷住。
我看著他卷成一團的袖子,輕呼了口氣,微微的垂眼。
卻見日光照耀之下,明明我和他站在一起,兩道影子,一條黑實,一條卻虛淡,看上去像是一縷輕煙的影,似乎再往上一飄就消失了。
心頭一陣陣的發酸!
這是墨修啊,那個能鎮住蛇棺意識,能手握沉天斧,一斧砍斷雙頭蛇的那個墨修。
現在卻被阿寶一蹬就要倒了……
突然明白,為什麼墨修不肯和我明說他沒了法力,隻是用那些小動作來告訴我了。
這種差彆,彆說墨修自己,連我看著都能體會其中的落差。
沉吸了口氣,正要抬眼朝墨修笑。
卻聽到阿寶“啊啊”的大叫“你放開我!阿媽讓我多和小朋友玩的!小朋友……”
本能的扭頭朝那邊看去,卻見何辜枯瘦的手,死死的掐著阿寶的肩膀,將他強行摟在懷裡。
阿寶和何辜是很親近的,但這會在何辜懷裡,依舊拳打腳踢,像極了一個得不到玩具的熊孩子,吵吵嚷嚷的說要去找小朋友玩。
但他們身後,就是那扇兩米高的大鐵門,哪會什麼小朋友。
我怕那些蛇娃跑出來,還轉眼看了看圍牆和伸出來的樹枝,並沒有見到蛇娃的痕跡。
心頭有些奇怪,卻還是走過去,朝阿寶沉聲道“沒有小朋友,我們走吧。”
“不要!我要玩……”阿寶好像很生氣,指著鐵門很嚴肅的道“都是和阿寶一樣的小朋友,我能感覺到。他們還在叫我,我可以聽到的,你們都是壞人,不準我和小朋友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