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墨修輕聲道“斷無蜂蝶慕幽香,紅衣脫儘芳心苦。”
“物表人情,儘在人當時的心境。”我將手縮回。
沉聲道“蛇君還是直接說回正題,這魂願就是人心中所念之人被拘回的陰魂,那跟蛇影一樣,是重新幻化出實體,對不對?”
墨修捏著那朵冰荷,伸手輕輕一捏,直接連水汽都沒有了。
甩了甩衣袖,朝我點頭道“是。就目前所知,魂願似乎並沒有完整的意識,就像是……”
墨修想了想,手揪緊了袖子,朝我道“更像是一個人幻想出來的存在,寄托對亡者的相思。不過就目前的情況看,就是魂願太多了些。而且明顯是這些人,將自己的陰魂獻祭給血虱後,再換回來的。”
“孩子也會有嗎?”我想到那些兒童衣櫃,感覺有點奇怪。
對於孩子而言,並不一定會有特彆想念的人。
墨修也不解的搖了搖頭,朝我沉聲道“等你範師母睡著後,我們去她衣櫃看看就知道了。”
魂願並不算活人,沒有生機,所以墨修感應不到。
這或許是唯一的辦法了。
一旦沒了話題,我和墨修這樣相對而立,就顯得有些尷尬。
我聽著浴室裡的水聲,轉身想朝裡看一眼。
就聽到墨修幽幽的道“風羲還沒有就衣櫃和血虱的問題給出回複。”
這事現在很明顯了,就算那些照片不一定是風家蜃龍拍的,這衣櫃絕對是風家高層出了問題。
就我們目前所知的,風家最高層就三個人,風羲、風望舒、風升陵……
好像誰都不可能。
“不會是風望舒。”墨修第一個推翻,看著我沉聲道“輿論造神第一天,我就知道了,特意留她在巴山呆了兩天,並沒有發現她的異常。”
“如果是風望舒在背後推動輿論造神的話,至少她會有意念波動的,可我並沒有感覺到。”墨修沉眼看著我。
低咳了一聲,臉色帶著赫然“所以,我將她留在巴山,並不是……”
我沒想到墨修轉了一圈,居然是在解釋這種事情。
朝他低嗬了一聲,正想說“沒關係”,就聽到水聲停了。
忙推開門,就見阿寶裹著乾布,濕著頭發,汲著拖鞋,啪啪的朝我跑過來。
這樣子,看上去就像一隻萌萌噠小鴨子。
我扯著乾布將他頭發擦乾,正打算抱他去穿衣服。
墨修長手一伸,就將阿寶抱了過去“我將那身衣服衝洗一下,烘乾,再給他穿上。”
他說到這個的時候,目光沉沉的看著我。
我想到那身衣服,心頭也是一麻。
蛇娃雖然被關在巴山,可阿寶那次突然的變化,還是有點嚇人。
何壽那身龜殼所化的衣服,還是必須穿著。
阿寶現在有了性彆觀,就算穿衣服,也不讓我看了,特意關上了門,朝我道“阿媽,彆偷看哦。”
我都被他逗笑了,轉身站在窗戶邊,朝下麵綠化帶看上一眼。
可剛一垂眼,就發現下麵開始霧蒙蒙的,而且那霧氣就好像落著毛毛細雨一樣。
而在蒙蒙的霧水中,清水鎮的居民,一個個的從單元樓下來,走到各自的綠化帶旁邊,如同一個個的樹樁一樣,立定站好。
人多,綠化帶少,他們一挨著人站著,沿著綠化帶,排得整整齊齊。
霧太大,我根本看不清。
可看著這些如同傀儡一般的人,心頭也慢慢發緊。
也不敢大聲叫墨修,怕驚動下麵的人,正想轉身去房間叫他。
就見霧中,好像有什麼慢慢遊動。
就好像霧裡藏了一天,吞雲吐霧的大蛇,正在雲海霧堆中翻滾。
跟著那些站在綠化帶邊的人,身體如同慢慢縮回去的蛇一樣,從腳慢慢的往下滑。
可身體就算折成了一個對彎的,也不會直接朝後仰,而是緩緩躺在了地上。
而他們的頭,卻正好貼近在綠化帶的邊緣。
頭上的血虱牽著線,往綠化帶裡爬。
那場景看上去,無比的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