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他唇慢慢的落下來,我努力告訴自己不是第一次了,該坦然的,不用躲。而且我也答應他了,歡愛過這麼多次,還躲就矯情了……
可身體卻緊繃著,手不由的抓緊了床單。
就在墨修的唇要落下來的時候,我不知道為什麼,還是側頭避開了。
墨修的唇落到了臉頰上,他輕呼出了一點氣息,卻還是湊到我耳邊低聲道“你有特彆想去的地方嗎?你以前在清水鎮不能出來,不是和張含珠想過上大學後,要去哪裡哪裡的嗎?”
這明顯是想勾起那些以前他不讓我貪念的溫情,想再次拉近我和他的距離。
可越是這樣,就顯得越發的刻意。
以前我和墨修歡愛,從來沒有什麼刻意的,墨修也不會這麼小心翼翼。
就像在這張床上,那次他明明已經感覺到我心中沒有他了,
連我們斷腕絕情後,清水鎮被阿熵封了,墨修去巴山養傷,在洗物池裡他還能厚著臉皮,找了許多理由,雙管齊下。
可現在,他卻要開始說很多話了……
我突然感覺有些蕭索。
這總感覺隔著點什麼……
似乎像一對沒了愛的老夫老妻,想公式化的交流一下,卻又總怕對方提不起興致,事先要說一堆的話。
可到最後,又沒有什麼意義……
墨修這是真正的意識到,什麼叫心中沒有他了吧。
所以這種事情,也開始變得小心。
“何悅?”見我沒有出聲,墨修卻又湊到我耳邊,親了親。
聲音發沉的道“你最想去哪裡?”
“沒有想去的。”我搖了搖頭,苦笑道“我所有記憶的根源都來自於龍岐旭的女兒,所有的想法,都受她左右。”
“就算是和張含珠商量著想去哪裡,也是龍岐旭的女兒想去的,不是我想的。”我看著被風吹動的窗簾。
突然感覺心中有點發酸。
於心眉說得沒錯,她們就算再苦,再掙紮,也是為了自我。
可我,是沒有自我的。
無論是這具身體來自哪裡,還是身體的記憶,或是腦海中的想法,或是心中的情愛,都是被左右的。
壓在我身上的墨修,好像也僵了。
我和他,原本打算一場歡愛,結果就這樣僵硬的如同兩條死蛇般的躺在床上。
過了一會,我想這樣耽擱下去,等於浪費時間。
既然墨修想通過一場歡愛,與那條本體蛇接近一點,那就一場歡愛吧。
既然他這麼小心,那我放開一點、主動點就行了。
伸手想摟住墨修的脖子,可一伸手,卻發現墨修的頭壓著了我的胳膊。
我一抬手,墨修感覺到了,立馬起身看著我“壓痛你了嗎?”
他臉上雖然是隨意而誠懇的問,可眼裡卻帶著一閃而過的懊悔。
我原本抬起的手,複又放了下來。
原來當兩個人,都意識到沒有愛的時候。
就算做愛做的事情,也是這麼僵硬。
明明墨修自欺欺人的時候,都比現在這樣要自然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