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聽到一個聲音道“放下何悅,我放你走。”
沉青聽著這聲音,整個人都僵了。
我努力瞥著眼,朝那聲音看去。
卻發現是一身白衣堅挺,臉色已然沒了當初清水鎮所見時,那種年少自信的風客興。
他手握著一把石劍,腰間掛著一枚石製的令牌,臉色帶著沉悶。
朝沉青道“放下何悅,我放你走。如果碰到其他人,他們會連你一起誅殺。”
我看著他,突然明白,或許從那些石液柱衝天而起的時候,就不隻是胡一色在追捕我了,風家出動的人真的很多啊。
墨修入南墟前,去了一趟巴山。
可華胥之淵那位有多少眼目?
九尾很久都沒露麵了吧?她怕是暗中搞了不少事情吧。
為了抓我入華胥之淵,她們搞這麼大的陣仗,是連天禁都不顧了嗎?
我看著遠處還想撲通飛起來的畢方,可似乎被什麼給拉住了,翅膀不停的撲通著,卻怎麼也飛不起來,隻得昂首不停的尖叫。
跟著,地上的石頭好像活了過來,順著畢方的身體蔓延,宛如流沙一般,將畢方吞了進去。
我努力調整著自己,念著當初阿問教我的清心咒,努力讓自己腦袋不要亂想,讓神念彙聚起來。
可想法這個東西,哪是想控製就控製的。
如果能控製自己的想法,那就不是人了!
沉青盯著畢方被吞入地下,我都能看到她耳後都緊繃子。
卻還是將綁著我的腰帶紮緊了一些,將我和她綁在一起。
然後抬眼看著風客興“是因為我姐姐嗎?所以你能放過我?那你殺了我,放過何悅,好不好?”
我這才猛然想起,風客興和沉青的姐姐染綠,好像有著未點破的情感。
可惜染綠在清水鎮時,被化成人蛇的劉嬸給吞食成金了。
誰也沒想到,現在風客興,依舊會因為染綠,放過沉青。
風客興隻是握著石劍,將劍插入地底,然後看著沉青“我以石劍封了這裡的氣息,隻能維持十息的時間。如果你再不走,我就撤了石劍,立馬會有其他風家人,追上來,將你誅殺,同樣帶走何悅。她黑發滅,神念消,隻不過是一具空殼,你帶走她隻是累贅,不可能逃脫風家的追捕!”
“我數五下,你走,何悅留下!”風客興緊握著石劍,好像連沉青的眼睛都不敢看。
現在這局麵,我倒是挺想讓沉青走的,努力的想張嘴,卻怎麼都張不開。
想湧動神念,告訴沉青,可腦袋依舊紛雜無章。
沉青卻似乎下定了什麼決心,看著風客興道“我姐姐是真的喜歡你,她去清水鎮是不得已的,也是因為想見你。”
我不知道這個時候,沉青怎麼還浪費時間說這個。
但她跟著卻又道“我姐姐根本就不會獨自入清水鎮尋什麼蛇棺奧秘,她會死,是因為你吧?”
沉青這話一出口,風客興猛的抬頭看了她一眼,眼中儘是傷痛。
卻還是緊握著石劍,沉聲道“五!”
“我姐姐有句芒神令護身,就算遇到蛇君這般的存在,也有一敵之力,可卻死無葬身之地,屍骨無存。風客興,你卻能逃離,還能站在這裡!你告訴我?我姐姐身上戴著的句芒神令在哪裡?”沉青卻任由風客興倒數。
背著我,慢慢抬手,盯著風客興道“我姐姐因你死了,今天如果你想帶走何悅,那我也就死在這裡。”
“我知道你們風家有華胥之淵這個大靠山,不會相信什麼黃泉相見,有沒有臉交待的事情。可你捫心自問,我死了,你對得起我姐姐嗎!”沉青將背著的我再次轉到身前。
跟著一掐法訣,突然昂首痛喝一聲。
頸下無數青羽冒出,後背的衣服更是被劃得吱啦作響,一對比畢方羽毛更青的翅膀從沉青背後長了出來。
她扭頭看了一風客興一眼,轉手抱著我,猛的展翅,再次衝天而起。
也就在這一瞬間,沉青整個身體,好像都化成了一隻鳥……
可她的臉,還是那樣帶著稚氣的樣子。
我被她宛如護著的幼崽一般護在胸前,突然想起畢方出東方,可主掌東方之神卻是鳥身人麵的句芒!
怪不得整個飛羽門,隻有沉青能養著那隻未成年的小畢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