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最難的,並不是外界有什麼,而是自我矛盾。
而我和何苦更難的是,自我矛盾,還會分化成個體,然後再來為難自己。
這也是為什麼,我跟何苦,在後麵慢慢的越來越貼近了。
我靠著一棵樹坐下來,看著何苦,也不敢再提那具軀體到哪去了,更不敢問何物那隻沒有尾巴的狐狸去哪了。
隻是伸手摸了摸旁邊一朵不知道是什麼的野花“那師姐認為該怎麼辦?”
“你不是有主意了嗎?”何苦抿著酒,朝我晃了一下,輕聲道“現在這局麵,你當不當這大家主,有什麼區彆。你反正得救所有人,其實你也知道,風望舒並沒有真正的黑化,對吧?”
我點了點頭,摸著那朵野花,輕聲道“我懷疑風望舒在幫我,或者說在逼我,也在逼那些玄門中人。”
但我現在越來越看不懂風望舒了。
她發這個帖子,請的自然是鴻門宴,這些玄門中人,如果小門派去了,彆說讓風家出手,怕是一隻異獸都抵不過。
要知道空幻門和飛羽門是現在玄門之中,三宗四家五門裡,唯一冒頭的兩大個門派了。
在問天宗山門救我那一次,兩家聯手,風家不過一百多個子弟,活捉了他們四百三十六個人,六十七隻異鳥。
這還是說是戰力比較強的,特意去營救我們。
如果去的是戰鬥力不強的呢?
如果風家不想活捉,殺起來豈不是更容易!
所以風望舒那一張帖子,也是一張催命帖。
也是逼這些玄門中人做選擇,去了就投靠她;不去,就得找靠山。
現在外麵,唯一的靠山還有誰?
除了抱成一團,以我和墨修當核心的我們,沒有其他能抵抗風家的存在了。
“那你擔心什麼?”何苦抿著酒,看著我笑道“你信風望舒嗎?”
我不由的苦笑“我以前信太一是真愛的。”
可太一也有要守護的東西,他也可以為了自己的種族生存,留下蛇紋典籍,讓存活下來的有無之蛇,殺了我,殺了後土,殺了華胥……
讓這個地球,成為有無之蛇繁育的地方。
慢慢躺在草地上,我抬頭看著天空,樹葉抵擋,我其實看不到天。
扭頭朝何苦道“記憶裡,龍岐旭教過他女兒讀《東周列國誌》。”
“哦?有什麼有意思的?”何苦大口的灌著酒,嗤笑道“你現在提及龍岐旭,都會加上‘記憶裡’這幾個字了,是想區分開來嗎?可你就算斬了情絲,還是會記得那些植入的記憶,對吧?”
我沒有理會何苦的話,她也被抽過記憶,但她比我幸運,沒有誰給她植入,所以她的記憶都是自己的。
“東周列國之後,中間很多謀士,靠著三寸之爛之舌,遊說於各國之間。”我伸手揪了根草莖放在嘴裡。
輕聲道“一件事情,他們在各國之間的說法不同,但給的謀略都是對那個小國有利的。一件事情,他們有各種說法,各種謀略,可最終他們想要的,這些小國都看不懂,被他們玩得團團轉。”
“所以呢?”何苦抿著嘴,嗤笑道“可惜了,我醒來的時候就在問天宗尋死,沒機會見識一下這樣的謀略。”
“其實大概意思就是,人總是會變的,不要相信彆人的說法,而是要相信彆人的利益。”我側身看著何苦。
沉聲道“我相信風望舒現在可能是想幫我和墨修,可她又何嘗不是真的想借這件事情,集結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