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棺!
我沒了神念,後土也沒有神念,但她就那樣躺在地上,說的話,我居然能聽見。
她似乎做了必死的決心,推開了扶著她的沐七,好像要任由應龍真身一衝而下,隻是昂著頭,倔強的看著我“為什麼你占著我阿姐的身體?”
我不知道她問為什麼,也不知道她為什麼斷定我的神魂是應龍的。
但那些界碑此時都又飛還了回去,她就站在應龍真身之下,不過是神魂之體,似乎應龍一口龍息,就能將她焚化成灰。
可我引著應龍,看著她,並沒有驅著應龍真身直接衝下去。
旁邊卻是金蹄閃動,何苦飛快的跑到我旁邊,朝我沉聲道“暫時彆動她,問天宗是她軀乾,如果她神魂俱滅,那具軀乾和骸骨神力消失,那問天宗的山腹就困不住阿乖了,這些界碑也沒了效力,華胥也就不會受困在風城了。”
何壽也急急的衝了上來,朝我道“她現在虛弱得很,你彆下死手,免得後悔。”
我驅著製錄的應龍,低頭看著下方的後土,她眼中似乎連這麼大的應龍都看不見,隻是盯著我這具軀體。
心頭突然一陣發酸,直接停了咒語,引著製錄的應龍將墨修的蛇身放下。
就在我落下的時候,後土突然嘔出一口血,沐七伸手去扶她,卻依舊被她推開。
她似乎連走都走不動了,卻還是抬著虛弱的步子,一步步的走到我麵前,朝我沉聲道“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嗎?不記得我阿姐為什麼將這具軀體讓給你了嗎?”
她臉色很悲傷,像極了沐七站在六合祭壇之上,朝我幽幽說話時的樣子。
我猛的想起,在風城摩天嶺,她才見到我,沐七急急的跟她說,我沒了記憶,她說記不記得,不重要了。
也許那個時候,她就知道,我占據著這具軀體的神魂,有了來頭。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我細細看著墨修的蛇身,這次傷得很重,蛇鱗被皮得沒幾片了,地上全是漆黑的鱗片。
連骨頭都快碎完了,他連縮回蛇身都不能,巨大到盤纏在整個清水鎮。
何苦生怕後土再發難,直接引動身後九尾,守在墨修旁邊,同時朝空中發了個什麼。
何壽卻朝我道“彆擔心,他連心都能一次次的長出來,就是掉點鱗片,碎點骨頭,沒事的。我讓甪端去叫何辜過來,給他輸送生機,馬上就好了。”
甪端金蹄踏空而去,而隨之交錯而過的就是一道晶瑩的白光。
白微馱著應龍,嘩的一下就落到了旁邊,看著地上傷得這麼重的墨修,小神蛇嚇了一跳,轉眼看著我道“是華胥攻過來了嗎?”
我轉眼看著她,朝她沉聲道“有沒有辦法將他的蛇身先收起來。”
“有!”白微連忙點頭,從墨修破了的蛇皮上沾了點血,飛快的在墨修身上畫了道符。
符一成,血水好像活了過來,宛如無數血蛇遊動,然後嘩嘩的收緊。
隨著血色閃過,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巨大黑蛇,複又變成了人形。
隻不過明顯骨頭坍塌,衣服也好像被刮了絲一樣,四處都是那種刮絲後的孔洞。
“最近斷骨頭的還真多,肖星燁以水塑骨,練手練得術法都精進了。”何歡姍姍來遲,見狀眼帶同情,居然二話不說,還是挺仗義的脫了鞋子,掰斷了根腳趾下來。
那腳趾一經離體,就變成一根拇指粗線的參,空氣中儘是甘甜的氣息。
連竹林中原本因為驚雷嚇到的蛇娃都嗅到氣息,嘩嘩的冒出了頭。
竹林外麵,也有著異響。
何歡直接捏著墨修的下巴,將那隻由腳趾變成的參丟進去,匆忙的穿著鞋,朝何壽道“快,抬進去,讓肖星燁先塑骨。再不進去,我就要被這些蛇娃,還有外麵那些聞到參香的給吞了。”
何壽瞥了一眼對峙也立的我跟後土,也不敢抱,直接化成玄龜,馱著墨修就到那負責醫療的竹屋去了。
玄龜跑起來真的挺快的,慢隻不過是他們的態度。
等何壽馱著墨修走了,何苦朝我點了點頭,給白微打了個眼色,就去醫療竹屋那邊護法去了。
白微詫異的看著我,又瞥了瞥後土,朝我小聲道“你們真的是塑料姐妹,剛才不還是好好的嗎,還用頭發跟你共享記憶,怎麼這會就鬨翻了。”
她自來心思通透,話也直白。
旁邊的應龍立馬低咳了一聲,拉了白微一把,朝我道“你們聊,我和白微就在旁邊看著。對了,風城的事情你不用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