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抿了抿嘴,立馬低咳了一聲“凶點好。”
這才輕聲道“所以開挖隕石,得用有無之蛇的鱗片。”
我聽著隻感覺腦殼痛,眼前猛的閃過原先玄冥的時候,見到巴山龍靈,一邊哭,一邊拿著那把石刀,片著那條本體蛇的鱗片,在蛇身上麵雕著符紋。
那時我隻感覺片鱗會很痛苦,後來見過蛇棺的時候,我以為是本體蛇的蛇身不夠大,她特意瓜分,重組。
細想起來,如果那條本體蛇那時就有沉天斧,那麼他們可能就不會走到造蛇棺的絕境了。
可鱗片,對於一條蛇,很重要啊。
就算墨修是有無之蛇,連心都可以再生,但鱗片……
怪不得後土說,得看墨修願不願意。
我輕呼了口氣“要多少鱗片?”
如果當初,我沒有執意毀掉蛇棺,那把沉天斧還在……
“那麼,現在掌控大局的就是那條本體蛇,他想要的,或許和我們不一樣。他和華胥之淵,和玄老已經在合作了。”墨修摸著我的臉,輕聲安慰著我“或許就是因為知道這點,龍靈才會和他,最後成了那樣。”
愛與恨,都隻是情緒,都是不長久的。
我抬眼看著墨修,再次問道“要多少鱗片?”
“不要多少,後土在引動那些七十二塊界碑的時候,刮下來不少,白微都收集了起來,還給我了。”墨修依舊朝我輕笑,目光溫暖而平和“我就拿這些湊一湊,不夠就再拔幾片,不痛的。”
“還沒拔呢,你就心疼得縮眼了。”墨修指腹滑過我眼角,朝我輕聲道“等我造了沉天斧,就想辦法再將那些有無之蛇從阿乖體內引出來,帶著阿寶,還有那些蛇娃,好好的過日子。”
“嗬!”我瞥眼看著墨修,嗤笑道“你不愧是能忽悠整個蛇族,去給你入地底尋寶當聘禮的蛇君,這畫餅都越畫越有經驗了。”
墨修展望過多少次這樣的情景,三餐四季,其樂融融。
“何悅,我……”墨修自己也唏噓的笑了笑,額頭朝我抵了過來。
“去吧!”我猛的推開他,輕聲道“你造沉天斧,我去外麵穩定大局,等你造好後,我們在問天宗彙合。”
跟著猛的一引極光飄帶,順著登天道就飛了出去。
墨修並沒有跟出來,隻是任由我離開。
我引著極光飄帶,轉了一下,直接到了摩天嶺上。
這地方還真挺可憐的,摩天嶺被搬來搬去,前麵第一次還好,都有何辜重新煥發生機,長出草木,現在卻是一片頹廢。
連原先水汽彌漫的洗物池,以及順著摩天嶺盤纏而上的藤蔓全部都沒有了。
我站在摩天嶺邊緣,伸手用力劃了劃這被踩磨得光滑如生鐵的山體,就算我聚上神念,依舊沒有任由變化,連灰都沒有刮起一點。
收了飄帶,我落在盤山道上,看著被掏出來的一個個山洞。
墨修沒說鱗片用來做什麼,可看著這開鑿出來的山洞,我大概明白是用來做什麼了。
可造一把沉天斧,要多少隕石,又要廢掉多少鱗片?
當初後土半真半假的,引動那七十二塊界碑逼我體內神魂出來、拍向墨修蛇身時,更多的不是直接拍斷蛇骨,而是刻意刮蹭著蛇鱗。
那時,她就已經料定,墨修會用到蛇鱗,也就是知道墨修會造沉天斧。
就像當初,那條本體蛇的最後一點意識消失前,跟我說的,我毀了蛇棺,最終又要造蛇棺的。
原主是在六合間看到了什麼,才決心一死。
那條本體蛇既然能造沉天斧,至少也是解開了那卷蛇紋典籍,遇到了裡麵太一留的那道神識的。
他又看到了什麼?
難道宿命輪回,真的一切都還在那六合之間,可以看到,可以任由掌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