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窩去的時候,何苦居然早有準備,估計是白微通風報信了,給每個娃一個護身符,裡麵是她的一根狐毛,可以喚她一次。
她現在有九尾真身,上天界對抗光雲都不怕的,一根狐毛是真的是一個護身符。
這可比金磚、白玉之類的,要貴重多了。
連隻想要金磚的何壽,看著掛在阿乖胸前的護身符,都挑不出毛病,就是有點失落。
如果是金磚的話,阿寶他們一點興趣都沒有,最後都歸了他。
現在是護身符,他也不好意思要,半點好處都沒撈著。
何苦給了之後,看著何壽“大師兄做為大師伯,壓歲錢給了嗎?”
何壽一隻玄龜,摳得跟他的龜殼一樣硬,隻會帶著娃到處討要禮品,再哄到他手裡去,哪會給娃娃們壓歲錢。
一聽何苦提,臉上的失落立馬變成了恐慌。
眼看阿寶抱著阿乖朝他伸手,立馬想跑。
小神蛇立馬跟著湊熱鬨“今天一定要給。”
“那你們抓到我,我就給,也算過年給你們一個考驗。”何壽哪是這麼肯服輸的,找著個由頭,跟著直接就跑了。
白微立馬帶著這些娃娃追,還讓何苦封鎖整個塗山地界,不要讓何壽跑出去,就在塗山,就不信找不到何壽。
這次不把他藏著的那些寶物挖出來,龜甲都要一人摳一片。
阿寶他們最近內部競爭厲害得很,對於這種相當於藏貓貓的,最感興趣了。
更何況他們還有於古月和阿貝這兩個有伴生蛇,可以溝通天地的,何壽就算藏在冰晶蒼穹之下,他們都能感應得到。
娃娃們玩,何苦幫著封鎖塗山,何物和何歡在下棋,於心眉生怕阿貝出事,要跟著跑。
我一個人相對無事,就從何物店裡,找了把油紙傘,換了一身漢服,順著上次和墨修走過的路線,慢慢的走著。
隻是看到那些上次嘗過的吃食,卻不敢再買了。
沒有墨修吃後麵的,我自己吃兩種就飽了。
看到的都想吃想嘗,永遠都不能滿足,還不如不吃。
可過了兩百多天,又有新鮮的小吃出來,什麼香辣鹵牛蛙啦,熱鹵啦……
我看著都想嘗一嘗,怕買了吃不完又浪費。
春節,現在旅行過節的人多,過節的時候都舍得花錢,我撐著油紙傘,站在街邊,看著香辣鹵牛蛙,又看看旁邊的熱鹵攤子。
一對情侶笑嘻嘻的拿著打包的牛蛙,女孩子嘗了一口,辣得吐著舌頭不停的吐氣。
男孩子連忙去旁邊買了碗豆花,連喂了她幾口,給她驅驅辣意。
剛把辣意壓下去,旁邊有炸鮮奶的,女孩又想去嘗,男孩子自顧的吃著剩下的半碗豆花,陪著女孩過去買。
我看著女孩子咬了一口外脆裡香的炸鮮奶,好吃得眼睛都眯了,麻利而自然的把剩下的半截塞男孩子嘴裡,兩人都笑得眼睛微眯,成縫的眼中,映著各種燈光,好像墜入了漫天的繁星。
突然有點明白,為什麼墨修喜歡看這些人來人往了。
以前我從人世間,入這些玄門異事,總感覺這些人間煙火,普通得再普通不過了。
可現在,再從玄門異事,看這人間煙火,卻知道這一份普通得來得多不容易。
我們總認為普通平凡好像是常態,可卻不知道,一對男女,要這樣歡笑的走在街上,嘗遍各種想吃的東西,這是有多少種可能彙聚在一起,能造就了這一刻的肆意歡笑。
我撐著油紙傘,看著那對情侶走遠,也有點後悔。
以前在巴山的時候,沒有按墨修的設想,把他想走一遍的電視橋段,全部走一段。
手不由的握緊了手機,想將上次我和墨修在塗山被路人拍的視頻掏出來看一眼。
可就在轉身的時候,一盞花燈出現在我麵前,一截黑色的寬袖半籠著那盞花燈。
一個低醇的聲音在旁邊響起“小娘子一個人夜遊啊,不如由小生作伴如何?”
我微微將傘沿往上撐,卻見一張熟悉的臉上,帶著刻意誇張的肆意風流,真的好像出來調戲小娘子的紈絝!
當下伸手接過花燈,抬手挑了一下他的下巴“我看公子長相俊美,今晚就由公子陪我同遊了。”
旁邊路過的人,都詫異的看著我們。
那人卻自顧的走過來,接過我手裡的油紙傘,往上撐了撐,摟著我的腰,順著街道往前走。
等進入傘下後,將傘沿壓了壓,對著我額頭輕輕一吻“對不起,讓你等了兩百零四天。”
我聽著心頭一顫,揪著他的衣袖,想搖頭,卻又感覺自己好像動不了。
上次我和他相遇,是一團亂麻,各處應敵。
這次再相遇,春節花夜,一片太平。
隻願餘生安好。
就像他以前所希望的那樣……
一家安樂,三餐四季。
看雲起雲舒,觀花開花落。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