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譽把那‘我的孩子’四個字,說的特彆重。
言楚黑眸一閃,微微鬆開手,走到許譽身邊,拍拍他的肩膀“彆讓你父親失望。”
許譽冷笑一聲,推掉言楚的手“媽說,舅舅早年在孤兒院,是個沒人要的孩子,到處惹禍不說,還經常被那個女副院長拖到辦公室,至於做什麼,可能隻有舅舅清楚吧。”
走出樓梯口的趙六月聽見許譽這話,渾身僵硬。
周芳曾經說過,那個孤兒院後麵掌控的人,是誰,無人知曉,反正除了院子以外,其他人,應該都不是好人。
言楚在那個地方呆了那麼久,受傷是難免的。
可是,無緣無故被女副院長拖到辦公室……
趙六月不敢細想。
隻見言楚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副院長皮癢,我幫她撓撓怎麼了,你太關心我了。”
許譽一愣,沒料到言楚竟然毫不在意,他微微皺起眉頭,才發覺,他的舅舅,根本就不是常人所能猜測。
他在意的東西,怕是隻有……
趙六月。
言楚理了理自己的袖扣,笑著說“在世為人,還是要好好做人,人都做不好了,就更彆說彆的事情了,你說是不是?”
許譽渾身僵硬,竟不知道如何反駁。
言楚轉身上樓“你媽身體不好,彆刺激她,不然,彆怪我翻臉不認人。”
許譽握緊雙手,該死的……舅舅好像什麼都知道一樣,實在太可怕了……
這個世界上,到底有沒有他害怕的東西?
許譽對著鄭箏使了使眼色,鄭箏立刻會意,轉身離去。
周芳病得很重,可以說醒來的時間,幾乎很少,現在都要靠著輸液維持生命。
言楚看著瘦了一圈的周芳,長歎“姐,你說,人這一輩子,到底塗什麼?你老是要這個,要那個,到頭來,什麼都得不到。”
周芳的眼珠轉了轉,似乎在聽,卻沒睜開眼。
此刻的言楚,才有了那麼一絲頹廢,坐在那裡,聲音沙啞“你以前老和我說,人不能貪心,也不能自私,你說你都能容得下我,怎麼就容不下一個兒媳婦。”
他掖了掖被子“你要是不想許譽發瘋,就要儘快好起來,局麵,我隻能替你控製到這裡,後麵的事,要你親自住持,哦……忘了說,超市是你和姐夫白手起家開的,渠道商我已經幫你弄好,如果姐夫泉下有知,也不會希望看到你這樣。”
門外,趙六月看著言楚的背影,才發覺,他不是不難過,而是他已經習慣把所有情緒收斂。
其實他的內心,比誰都傷心。
轉身,走出門。
趙六月垂著頭,輕輕的說“真的很抱歉,我不知道事情會弄成這個模樣。”
言楚沉默,沒有理會,繞過她離開。
但是走出幾步後,停下“趙六月,我隻希望你以後做事,真的多考慮考慮事情,有的東西,是不是真得值得你花那麼多的人力物力去做,如果還有下一次……”
他意味深長,卻沒有繼續再說下去。
可趙六月卻從他的言行舉止裡,感受到一絲失望。
趙六月忍著悲傷,默默看他離去。
不一會,電話響起,她拿起,按下接聽鍵“六月,聽說許譽父親死了,我們來祭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