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會回來嗎?”
言楚低頭看了看趙六月,輕輕貼著她的耳畔,落下一個字“會。”
趙六月不知道為什麼,收拾了特彆久,大概是不想這麼快就結束和言楚相處的機會。
但是該到的總是會到的。
走出出租房的時候,趙六月笑著說“我不去送你了,你,一路小心。”
言楚微微垂眸,纖長的睫毛遮掩著黑眸,誰也猜不透他此刻究竟在想什麼。
隻是在下一瞬,他緊緊的抱住她,沙啞地說“我有點私心。”
趙六月努力控製著自己的情緒,笑著推開他“快走吧,要來不及了。”
言楚滾動著喉結,拖著行李,慢慢走了下去。
小愛拚命的喊著“爸爸,爸爸彆走,爸爸!”
那個模樣,不管是誰看了,都會心疼。
趙六月隻能緊緊的抱著她,與她一同大哭。
默默的注視言楚的離去。
她永遠記得那個場景,他的背影,猶如墨畫一樣,刻在她的心底。
她什麼都做不了,隻能靜靜的看著。
記得那天,思守也哭了,隻是他躲在被裡。
似乎年紀尚小的他們都明白,言楚這一走,怕是永遠都不會回來了。
在他走後,趙六月把他的照片都洗了出來,放在口袋裡。
當天下午,她帶著小愛和思守買了一張去阮縣的車票。
阮縣是北邊有名的貧困山區,貧困的程度曾經令全國人民都大為震驚。
醫療、糧食、經濟,都是出了名的落後。
就連京州這麼發達的城市,要去阮縣每天隻有一班車。
小愛看著窗外一閃而過的風景,還是沒有能走出言楚離開的悲傷裡,一直問“我們去哪裡?爸爸去哪裡?”
趙六月緊緊的抱著她,笑著說“媽媽想去行醫救人,帶著你爸爸,我們一家人,去幫助更多需要我們幫助的人。”
小愛並不懂什麼是行醫救人。
可是她聽見說會和‘爸爸’在一起。
她鼓舞著雙手,笑著說“跟爸爸在一起,跟爸爸在一起。”
行醫救人,其實是趙六月開始學醫最早的一個想法,隻是從頭到尾都沒有實現。
言楚這一走,大概就是一輩子了。
從此以後,他們之間再也沒有任何瓜葛。
他過上了自己想過的生活,而她,自然也要過自己想過的生活啊。
隻是本來,不想帶著小愛和思守的,這兩個孩子太小了。
可不帶著他們,卻沒有人能照顧他們。
所以趙六月決定,他們三個一起。
到達阮縣後,已經是晚上十點鐘了。
阮縣地區偏遠,雖說是縣,可比起當時的水靈鎮還不知差了多遠。
據說能走的人,都走了。
現在待在阮縣裡的人,居然隻剩下十幾戶人家。
所以有人說,阮縣,是阮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