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街方彩麗曾經來過一次,是前天晚上與許雲勤一起散步走過來的。給她最深刻印象的是這是一條不眠街,從華燈初上到夜幕退色至晨曦複蘇,這條街都沒有失去她應有的鬨猛和張狂。這整條街都是屬於年輕一代人夜生活享受的天堂。
她的生命力也正如她的青春一樣敷於她年輕美貌;她的魅力和張力也正是從這些地方迸發出來,這裡聚集了太多的歌廳、舞台&nbp;、蹦迪、酒吧、美食、發廊、書畫屋、健身房和影視廳。還有臨時組織起來的廣場燈光、音樂舞會、詩歌朗誦會等等節目。都市青年豐富的夜生活應有儘有,這條街可以滿足了大部分年輕人的愛好和需求。
這時整個城市剛剛蘇醒過來,來不及梳妝打扮,顯得有些慵懶和隨意。方彩麗走在這裡,此刻是無法感受到昨夜的瘋狂的,這個時候是整條街最安靜最落漠的時刻,這是在整夜的街市瘋狂過後的疲態甚現與陶醉後的傷感外泄所致。因此,方彩麗可以很快地經過這裡而不會被行人所關注和留意。她也並不希望在這個時候還能遇見夜行人,她們此刻難道還會在這街頭上滯留不歸和遺忘陶醉?
方彩麗漫無目的地走在林蔭道上麵,心思是活躍而激動的。現在街道上已沒有霓虹燈的門人爍和音樂音符音響的狂野乾涉反而心有所觸現在的街道也有屬於我的時候?真是奇妙的感觸和享受啊!方彩麗不自覺地笑了。
突然前麵傳來一陣吵鬨聲,而且愈來愈烈。方彩麗正好也是喜歡管閒事的主,聞聲後腳下就不自覺地加快了步伐。不遠處正圍著一群年輕人,男的女的一大堆,好不熱鬨。
一個花衣男正抓住一個年輕女孩子的頭發想把她拖上一輛停靠在路邊的黑色小車上去。有幾個女孩子圍著幾個男子在苦苦哀求著什麼。
方彩麗不知從哪裡來了一種力量,心血從腦門裡噴湧而出。她疾步趕了過來,用力掰開人群,走到男子麵前大聲指責道“你住手吧!青天白日的,這還有沒有王法了?你一個大男人這樣去欺負一個女孩子,你不覺得把你們男人的臉麵都丟儘了嗎?”男子也是非常年輕氣派的青年,那經受得了方彩麗出來橫加乾涉。隻見他一邊放開那個女孩子,一邊朝方彩麗衝過來,揮拳就打。
方彩麗臉上一辣,熱熱的一道血紅紅的指印早已印在她的右臉之上。方彩麗是出於本能,就抬腳朝男子的下身狠勁踢去,不偏不正,男子就像喝醉酒一樣用雙手捂住下體彎下身去。另一個女孩子見狀趕緊拉起方彩麗和剛才受欺負的女子的手喊一聲快走。三人飛一樣地跑動起來,後麵男子的同伴回過神來,正準備追趕時,三人已經跑出去幾十米遠的路了。他們隻好罵罵咧咧地將男子先扶上小車送醫院去。
方彩麗已經跑不動了,她們也已經轉過另一條街道上去了。三人就慢下腳步來,看後麵沒人追趕過來,就躲進一個街角。那個受侮辱的女孩子現在才開始哭泣了起來。另一位女孩子對她說“琳兒,你哭泣什麼,還不謝謝你的救命恩人?”女孩子這才停止哭泣,對方彩麗開始鞠躬道歉。方彩麗揚了揚手說,這沒什麼的,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誰不會,你可彆謝我,要謝你也得先謝謝她,她才是我們的救命恩人呢?
那女孩子笑著對方彩麗說“你人真好,我們都陌麵不相識的,你肯出手相助,說明你心裡有正義感,我也得謝謝你才是。”
方彩麗又搖著手說“不必謝我,你們快走吧!萬一這些人又追過來,我們一個人也就彆想跑掉了。”三人告彆,前麵女孩子走了好幾米路,有跑過來問方彩麗要地址和名字,並問她現在在什麼地方工作?方彩麗說,自己還住在旅社裡,暫時還沒有找到工作,名字也不告訴她,隻是笑笑說,這點小事,不足於讓你牽掛就是。於是女孩子就說,那好吧!這樣吧,我告訴你,我叫李潔,剛才那個女孩子叫小琳,我們在《金孔雀大都會》這裡工作,你以後有事直接去找我。不過,剛才那些人也有些勢力的,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因此,你一個人儘量彆上街道溜達去,這裡比較亂,以後自己保重吧。
方彩麗答應了就告辭回旅社,快走到旅社時就回憶不起來剛才這個女孩子對她說的這些話。她使勁想也想不起就乾脆不去想了,權當沒有發生過這事的一樣。
許雲勤回到旅社來才發現方彩麗的右臉有些紅腫,就問她究竟出了什麼事情?方彩麗見瞞不過他了,就把早上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許雲勤想了想說“你以後還是儘量彆去做這種傻事情了,現在咱們自己還朝不保夕呢?”方彩麗表示以後肯定不會管這些閒事的了。
迷迷糊糊中兩人被從睡夢中叫醒,強光手電筒直把兩人照射得睜不開眼睛。隻聽一個穿製服的人對他們說“穿好衣服,麵朝牆壁站好彆動。”兩人其實是沒有脫下多少衣服就和衣而睡的,估計是實在太累了,睡覺時沒有脫掉衣服。他們聽從了這些人的吩咐,蹭在牆壁不動。隔壁的地方都有人被帶出來了,方彩麗和許雲勤也同時被帶下樓集中在旅社的大廳中,大廳外麵停靠著一輛大巴車,估計是人太多,派出所就調過來大巴車來載人了。
這些人都是沒有有效證件被聯防隊員拉到派出所進一步核實身份證明的。方彩麗和許雲勤兩個人沒有身份證也被一起帶過來,他們兩個人在老家匆匆忙忙出來打工了,還不知道要帶身份證?在住旅社前他們出示過由自己的村裡開出來的證明和自己的初中畢業證書。聯防隊員無法查驗證明書真偽,於是就將他倆一起帶到派出所來處理了。許雲勤擔心到派出所還是無法將他和方彩麗的關係講清楚,又害怕派出所動不動就罰款拘留。他身上已經沒有多少錢了,更不知道要罰多少款?方彩麗看出了雲勤的心思來,就笑著對他說“這個怕什麼,派出所不可能冤枉好人的,咱們雖然沒有辦出結婚證明,但就是同居也沒犯哪條法律法規你害怕什麼?咱們直接照實際說就是。許勤聽了,心裡稍稍有些寬心。
聯防隊之所以把方彩麗和許雲勤兩人當做重點排查對象,是因為兩人沒有帶結婚證啊就同居在一起。他們有理由懷疑他們是賣淫嫖娼關係。方彩麗對於派出所懷疑她的動機非常不滿,她一直據理力爭,但也是無能為力。許雲勤如實告訴派出所他與方彩麗兩人是夫妻關係,隻因為還沒有辦酒席,也就沒有去辦結婚登記。派出所見他們沒有什麼破綻,但兩人沒有擔保證明人一時還無法放人。旅社老板非常怕事,不敢過派出所來做保人,因此,他們兩人又多滯留了幾個小時。等出來就已經是下午了。雲勤雖然沒有被罰款,但時間被派出所耽誤了也是挺鬨心的一件事。如果派出所早點放了他,至少他現在早已去找工作去了。更令他難以接受的是,旅社老板見他們回來就要他們去結賬走人,說什麼他們不敢再收留不明不白的人入住。惹得許雲勤當麵就要同老板理論。方彩麗此刻卻出奇地冷靜,她勸許雲勤走,哪怕兩個人去睡公園也不再住這裡了。
兩人拖著行李出來,快累得邁不開腿。他們無精打采地行進在街頭,此刻許雲勤心裡五味雜陳,真的想一扭頭就回家去。他對彩麗苦笑著說早知出門在外這麼艱難,我就不帶你出來的了,我做牛當馬難道還養不活你?方彩麗此時因為心思不在回去的思路上,自然對眼前的困難要堅強許多,她一邊拖著笨重的行李箱在街上與許雲勤漫無目的地走著,一邊堅定地說“我方彩麗在沒有賺到錢之前,絕對不會回家去讓彆人看笑話。”她鼓勵許雲勤把目光放遠一點,樂觀一點,今天累了,明天去找工作。他們把自己的行李往車站方向拖,看著似乎他們要回家的樣子,其實他們知道隻有車站這個地方可以暫時容身。
方彩麗肚子早就餓了。但她現在不能直說肚子餓,這樣許雲勤更加會對自己失去信心的。
華燈初上的街道是十分迷人的,方彩麗對雲勤說“雲勤,要不咱們晚上就什麼地方也不去了,找一個橋洞敷衍將就一晚再說,反正這裡的夜晚又不冷,隻要咱們在一起,我就什麼也不怕了。”許雲勤反對說“如果就我雲勤一個人,我就是睡個十天半月涵洞又有什麼關係呢?可是還有你方彩麗在,我怎麼可以讓你鑽橋洞過夜呢?這事被彆人傳到自己村子裡去,我可無法在彆人麵前站直腰杆的了。”方彩麗苦笑著說“你這麼一番豪言壯語真讓我感動,我就是與你去睡涵洞也是心甘情願的。”
臨近車站附近,就有許多拉客的中年婦女圍堵著他們死纏爛打。方彩麗都說,不住、不住的,我們是趕車回去的。幾個婦女於是就開始放棄他們,隻有一個人還不死心,就一直跟在他們後麵,直到他們走進車站去,這才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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