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雲勤一個人回家過春節,金小菊雖然也很高興,但總免不了問他一些情況。許雲勤就說,彩麗現在所在的大酒店生意正忙不過來,老板不肯放人,工資也會在此期間翻一倍。許誌國插嘴說“上次彩麗來時,我就覺得她人變化很大的,她的一些衣著打扮不適合在我們農村人麵前晃來晃去。雲勤,我以為她這次無論如何都同你一道回來,沒想到你隻是一個人回來了。社會很複雜,以後你可不能讓她一個人留在外地過春節,這樣我們都不放心。”
雲勤笑著對父親說“爸,您老了,有些思想跟不上時代了!本來廣東開放得比我們這裡早,年輕人都愛穿著打扮的。再說,彩麗也是一個成人了,她愛美也是自然的事,你彆在背後說她就是。”
金小菊也奚落起自己的丈夫來道“誌國,都說人往高走,水向低流,你怎麼還用老思想來衡量他們年輕人呢?再說,方彩麗穿得好看,也是你許誌國臉上有光,我都巴不得他們天天穿著新衣走在路上呢。”
許誌國氣得蹬鼻子上臉“你們是不是想聯合起來針對我呀?我說一句話,你們全都起來反駁?你們真有這個本事來針對我,還不如去針對彆人去?”許誌國冷哼一聲,頭也不回地走出屋裡去。
許雲勤對母親說“我爸現在是怎麼啦?總是覺得自己很高明權威的樣子,他在家以前可不是這樣子的。”
母親無奈的說“你還不知道他這種人嗎?一定都要聽他的才是正確的。”雲勤又問母親“爸出去乾什麼?”
母親就說“還能去做什麼?不就出去下象棋去了嗎?到時吃飯時你去叫他一下,他下起棋來,連飯也顧不上吃了。”
正月初十這天上午,雲勤還在村子裡一個打牌人家裡打撲克玩,有人過來找他,讓雲勤趕緊去秋平家一趟,說秋平的病又複發了。雲勤跑到秋平家,看見方秋平倒在床上大口大口吐血,他家人都圍在他床邊慌亂不堪。
雲勤看著方秋平如此慘景,連話也說不出來了,就趕緊對這一家人說“你們還等著乾什麼,趕緊把他送醫院去呀?”於是大家就一起迅速行動起來,把方秋平送醫。
雲勤跑回家裡,把自己所有的錢都找出來,跟去了醫院。吳蘭蘭正好在窗口付費,雲勤把自己手裡的錢交到吳蘭蘭手上去說“嫂子,這點錢你先拿著用吧,錢肯定還不夠,等下我們再去想想辦法。”吳蘭蘭不好意思的說“小姑父,我怎麼還好用你的錢呢?不夠我也不能再用你的了。”雲勤笑著說“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是不是?你彆推辭了。”
吳蘭蘭交了押金回到急診室,方秋平已經開始在吸氧。許雲勤在外麵買來午飯讓大家先吃,他來看護一下方秋平。一家人都沒有一個吃得下飯去,飯就這樣放著涼下去。
金小菊這回吃了飯也急忙趕到人民醫院來探望方秋平,鄰居也同時來了一大幫人。許雲勤被母親叫出來了,金小菊問兒子道“雲勤,媽問你一句話,彩麗同你在外麵一年,你們到底有沒有鬨過矛盾?”
雲勤笑笑說“媽,你怎麼突然問起這個問題來做什麼的?”
金小菊滿臉疑惑的說“雲勤,不是媽多事,彩麗不同你一起回家來過年,人家已在悄悄議論這事兒了,說你們肯定在什麼地方出了問題。媽很擔心這件事會不會是真的?如果是事實,你就沒有必要再隱瞞我們下去了,你得告訴我和你爸,我們再一起想想法子,看接下來該如何解決?”
許雲勤不滿地對自己母親說“你們真是鹹吃蘿卜淡操心,這無中生有的事,在你們大人眼裡還真的就有板有眼起來了。”
金小菊連忙笑著說“既然沒有就最好不過,媽還不是為你操心麼?”
許雲勤埋怨她說“彆人這麼說是彆人的事,你們可不要去懷疑,他們也就不會再胡亂說下去了。”
吳蘭蘭走過來找許雲勤商量事,金小菊隻好先去病房呆著去。
吳蘭蘭對許雲勤說“小姑父,看來,秋平的病情很嚴重,我現在想和你商量,我們準備給彩麗拍封電報去,你覺得怎麼樣?”
許雲勤平靜的說“嫂子,這是你們家裡的事,你們自己決定就好了,我是無權乾涉的。”
吳蘭蘭卻憂心忡忡說“我很擔心方彩麗回來,你們的事就有可能一下暴露了,這對你肯定是很大的一次打擊,我想聽聽你個人的意見?”
許雲勤痛苦地說“我本人倒是無所謂的,就是擔心我父母會承受不了這樣的打擊。剛才我母親還在懷疑我與彩麗鬨矛盾。她說,村裡已經有人在議論我和彩麗的事情了。她還問我是不是真的與彩麗分手了。我說根本沒有的事,我讓她彆相信外麵的謠言。”
吳蘭蘭聽雲勤這樣一說,替他心裡酸酸的,自然懂得雲勤的意思。就點頭說“我知道了,小姑父,你也彆太為難自己,我先不去告訴彩麗她哥的病情,能拖多少時間就拖多少時間,到時候再說吧。”雲勤趕緊說“不是這樣的,嫂子你是誤會我的意思了,隻要你們家裡決定下來,我都沒有任何意見的,就算我父母知道了又能怎樣?我會去做通他們的思想工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