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誰把方秋祥生病沒錢在家等死的事捅漏了出去,這件事也不知許雲勤是怎麼知道的。這天他突然就出現在方秋祥的家裡了,他要求範蓉娟同意他給方秋祥送去醫院治病。範蓉娟對許雲勤的提議很是冷淡“你說得輕巧,我們家已經沒有錢替他治病了。再說,即使有錢他的病也是治不好的了,我也是忍痛放棄的。”許雲勤不滿地說“就算我們知道秋祥的病是治不好了的,但作為自己的親人,你是不是也應該儘量讓他走得輕鬆愉快一點,不讓他那麼痛苦就是吧?今天你隻要同意讓他去治病,錢都由我來想辦法。”
範蓉娟苦笑著說“小姑父,你能有多少錢?大家都知道,這可是一個大窟窿,最多的錢也是填不滿的。”
雲勤堅定地問“我就問你同意還是不同意?”
範蓉娟輕描淡寫地說“那我隨便你們吧,隻要到時候彆埋怨我就行。”
許誌國聞訊許雲勤回來了,連自己的家都不轉過來就徑直去方秋祥家裡去,就感到有些大事不妙。他趕緊丟棄自己手上的農具跑到方秋祥家。正趕上雲勤和幾個人把方秋祥從床上搬出來往一張擔架上放。許誌國走過去拉住雲勤的手說“雲勤,你先回家去,你媽有急事在等著你,這裡由我來幫忙就行。”雲勤不假思索地說“我媽有什麼急事不能在我晚上回來後說嗎?這裡救人要緊。”許誌國平聲靜氣地對他說“雲勤,你聽我說,你媽真的有急事在等著你,秋祥的事我來替你幫忙著辦。”雲勤固執地說“爸,您先回家去吧,秋祥到醫院還需要有人幫忙照顧,您年紀大了吃不消的,家裡有什麼事?等我把秋祥送到醫院後回來再說吧。”
許誌國見勸不住兒子,就氣哄哄地說“雲勤,你就不聽我一句話了嗎?你媽也是病了幾天沒下床了,你如果是孝子,你就該馬上回家一趟去。”
雲勤歉意地對父親笑著說“我媽病了,我自然會帶她去看病的,但現在秋祥的病情這麼嚴重,事情得分個輕重緩急,爸您先回去吧,最多半天我一定帶母親去醫院看看。”大家都知道許誌國是不想讓雲勤把方秋祥送醫院去,個中原因也都十分清楚。他們父子也是同樣道理,隻是沒有一個人此刻站出來說一句話,不管是替雲勤的還是替誌國的,隻要一說話,就肯定會得罪另外一個人。
許誌國黒著臉回家,氣得渾身還在發抖。金小菊就擔心地問他“誌國,你是不是病了?”
許誌國身體在發抖,嘴裡說不出話,就隻顧翻白眼,金小菊沒有碰到過這種情況,就過來掐誌國的人中,把誌國掐得發疼,誌國就用手來打掉妻子的手道“你瞎忙什麼呀,我要被這個逆子活活氣死的了。”
金小菊也生氣起來“你一個大活人,白天說什麼夢話,雲勤人還在廣州,離這裡上千裡遠呢?”
許誌國痛苦地說“你才是睡在鼓上都擂不醒的人,他今天偷偷回來你也不知道,現在倒好,他發什麼神經病,非要把秋祥送進醫院去不可。”
金小菊這才意識到丈夫為什麼會氣得這樣渾身發抖,但她還是不太相信他的話,就說“你從哪裡聽來的消息,你這不是上山去乾活了嗎?”
許誌國很痛心妻子人沒老耳朵先背了起來“快半個村子裡的人都知道這件事情了,就你耳朵背,在隔壁也聽不到?”
金小菊知道丈夫在埋怨自己對這件事關心不夠,如果自己早點曉得這件事,自己過去製止比他過去要好得多。就不能再去與丈夫對著乾。否則,以誌國的脾氣,事情就會越吵越無法收場下去。
許雲勤把方秋祥送進醫院,醫院立即開通綠色通道給方秋祥放行。
許雲勤把方秋祥住院手續辦好,就把陪護的事交代給方家的幾個親戚。因為父親說母親也生病了,他不得不馬上往家裡趕。
雲勤回到家,父親沒在,隻有母親一人在家。金小菊看見雲勤,自然滿心歡喜,拉著雲勤的手問這問那。雲勤驚訝地說“媽,你先彆問我,一聽說你病了,我很焦急的,媽,我現在就送你去醫院看病去。”
“雲勤你白天裡說什麼胡混話,媽好好的,要去醫院看什麼病?”
“我爸說你生病了的,看來是他嚇唬我了。”
“彆聽他亂說,他呀儘都是胡言亂語的。”
“媽,你真的不要緊嗎?那我就先出去一下,我有許多事要去辦。”
“你瞧瞧,剛回家就這麼猴急著乾嘛去,難道和我多說幾句話都煩了嗎?”
“媽,你說到哪裡去了,我真的還有事,這次回來急,回去也急,就幾天的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