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皇親!
前線大敗的消息很快就傳的到處都是。
世家們知道這消息能讓全城人心惶惶,但也沒轍,畢竟是被打垮的是幾十萬大軍,消息就像滿是窟窿眼的漏壺,怎麼都捂不住。
楚帝那兒也正在緊急擴編,從那些降兵中挑選出合格的士卒重新整編成軍,不適合打仗的老弱病殘一時間也沒全放回去,範郡的人先放回去一批,準備即將開始的春耕,更多的人則等著收回明郡後,緊急投入春耕中。
楚帝現在已經開始為春耕做準備了,他現在甚至都不去考慮京城裡那些世家的餘黨,反正他們手上也再難以湊齊更多的軍隊,唯一的出路就是帶著家族多年的積蓄,趁現在逃出楚國。
那些世家的家業全都放在楚國,真要為了逃命全扔掉,大家都心疼,但不跑的話,那不就是把自己的人頭放上賭桌來賭命嗎?
而且他們的心思也正順遂了楚帝的心意。
不願意在楚國待著的,趁早滾蛋。
願意待著的,全都得低頭做小。
他現在要滅掉大部分的世家,但肯定也會空出來許多官吏的位置,他倒是想給平民百姓一條上升的出路,但大部分人連大字都不認識幾個,怎麼能去當牧守一方的父母官?
還是得培養幾年,才能放出去做官。
這幾年的時間,就得靠著剩下來世家的人手支撐著。
明郡的郡守姓安,在他的安排和遊說下,已經徹底被楚帝兵鋒震懾住的官吏們,不得不乖乖打開各自的城門,放入大軍。
楚軍軍中的幾個將軍每天都帶著一批士卒外出巡邏,因為之前聯軍並沒有全部投降或者是俘虜,至少有數萬人成了逃兵。
楚帝現在天天都要審批軍中的折子,驟然增加了這麼多人,對軍中本就不多的糧草是一個極其致命的打擊,更何況每天的事情都在成倍的增多,以前軍中的辛苦生活與其相比,幾乎都能算是清閒日子。
目前來講,春耕已經成為楚帝每天必然要問的東西,底下官吏們要去各個縣城裡組織人手,若是沒有必要的農具種子,農民也隻能蹲在家裡沒轍。
往常這些都是世家的活計,農民每年都可以借用他們家的種子農具,但收獲的時候,就得上繳更多的糧食,他們也懂竭澤而漁的道理,至少還給農民留下能勉強吃飽肚子的口糧,防止明年不能繼續割韭菜。
楚帝在這件事上堅決禁止世家的參與,他讓各處都選出值得信任的人手負責這件事,同時派出官吏監察。
不會可以學,但絕不能貪贓枉法,甚至是替自己謀私。
發現的,直接斬首示眾。
楚帝也不是想用這麼嚴酷的刑法,但明郡的形式明麵上一片大好,但隻有接過手的人才知道裡麵有多亂。
世家的人還在人群中散布謠言,鬨得那些百姓都開始對楚帝的大軍有些將信將疑起來,民間的物價持續走高,難以降下;官吏們也不願意做事,能當上官的基本上都是世家的人,眼見著楚帝對世家的態度是那樣,大家不想著怎麼跑,難不成還繼續做你的順臣麼?
以上那些都還算正常情況,而最近,甚至出現了一次刺殺事件,一名仍然勤勤懇懇替楚帝辦事的縣令,被發現死在縣衙門外的馬車裡,再去縣衙後院一看,他的全家都整整齊齊地擺放成一排,地上一滴血都看不見,但全都咽了氣,彼此都隻在要害處有一處傷口,顯然是高手做的案。
這些事一下子全都湧到楚帝那兒,他哪裡還顧得上逃兵的事情。
反正等大軍一道全部蕩平。
老實一點的逃兵還好,最多是偷偷逃回家裡,繼續當平民百姓,但問題是現在更多的人選擇落草為寇,明郡本地就出現了三個山賊營寨,人數規模至少都有上千人,隔幾天就出來打家劫舍,明郡的官兵自保還夠嗆,哪來的膽子去撩撥這群逃兵,一個個關上城門學縮頭烏龜。
唯一受苦的便是那些鄉村裡的百姓,大多是扛著鋤頭的苦哈哈,官兵不來幫他們,便幾個鄉村組織起來一批人手,大家守望相助,待著粗製的刀槍弓箭日夜巡邏著。
可這樣不過是能聚起來百十號人,而且都是才熬過冬天的農民。
明郡的土地是比較肥沃,但是一代代人在這開墾拓荒,最後連一點野味都剩不下,平常抓到個兔子都算是改善生活了。
大家都靠吃糠野菜度日,餓的麵黃肌瘦,哪裡還有力氣各處巡邏。
在這種情況下,才回到楚營的王風虎,還沒來得及去找楚帝訴苦自己缺席了這次撈軍功的機會,就又被一臉難受地派了出去。
“聖上,臣真的不會說話啊”王風虎急的要死,他想從眼裡擠出兩滴眼淚,但又丟不下那個臉,他想找自己的一幫兄弟讓他們說情,但一眼望過去,摳鼻孔的摳鼻孔,打哈欠的打哈欠,一個個都有事做,就是不去看王家兄弟的一臉窘迫樣。
“王將軍,你怎麼又來了啊?”
陳謂然放下手裡的書,納悶地問道“孤前幾天才從楚營回來,這事情不都談好了嗎?怎麼,又有新主意了?”
“王爺明鑒。”王風虎雙手奉上楚帝親筆寫的信,他有些無奈道“近日我軍雖然大勝,但世家叛軍中也流竄出去一批逃兵,他們嘯聚成群,在明郡的荒郊野外建立賊巢,日夜騷擾鄉民。”
“所以”
“想請我軍助陣?”陳謂然笑意盈盈,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側麵旁敲道“我軍遵從聖上號令,可自從出師以來,一路雖然沒有打過什麼仗,但糧草消耗也頗為沉重,不知聖上能否支應一些物資?”
“這”
王風虎腹誹道我軍還有幾十萬張嘴,消耗不比你那四萬人大多了,你涼王也就是這點格局了。
他遲疑片刻“末將此來,隻帶著一封書信,聖上沒有交托任何物資,若是王爺需要,那,末將的這一身肥肉,便分給兄弟們吃了吧。”
這竟然是直接拒絕了他。
“”陳謂然。
我還以為自己就已經夠無恥了,沒想到還碰上了一個實打實的滾刀肉。
他瞬間就沒了繼續談話的心思,但楚帝的命令既然下來了,那也得執行去。
“宋長誌!”他喊了兩聲,一個武將打扮的人掀開簾帳,先是對著陳謂然施了一禮,接著又問候了一下王風虎。
“見過王將軍。”
王風虎還了一禮,在這待了不少天,知道這個宋長誌是涼王的心腹,也不敢倨傲,還了一禮,又對陳謂然說道“請王爺這幾天就趕緊出兵,剿滅了賊人,鄉親們也會感念王爺恩德的。”
“知道了知道了。”陳謂然不耐煩道,他看了宋長誌一眼“該出多少人,你來替孤決定。”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