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藍色的眸似有似無地掃過荊極樂,讓荊極樂一瞬間寒毛都立了起來。
說完便在麵無表情地在圓桌上落座,恰好在荊極樂的對麵,女傭上前來替他布菜。
何晴往極樂的碗裡夾了一筷子的菜,打圓場“你這幾天都呆在房裡還不知道,你的何叔和何姨去國外度假了,你的何哥哥就暫時住在我們家裡,開心不開心呀?”
荊極樂在何晴的注視下默默地點頭,心裡卻在留流著麵條寬的眼淚。
怎麼會不“開心”?
“開心”得都要發抖了。
“何楚蕭,你的傷醫生怎麼說?嚴重嗎?”荊正鈞皺著眉頭詢問。何楚蕭在這裡受了傷,到時候難以向何明謙和沈如煙交代。
何楚蕭咽下口中的飯菜,答道“輕微腦症蕩,醫生說要靜養一段時間。”這話是對荊正鈞說的,眼睛卻銳利地盯著荊極樂。
荊極樂在內心哀嚎著,要是秦爵的眼神可以化為實物,估計身上就要被看出洞來了。
荊極樂躲閃著眼神,埋著頭往嘴裡塞飯,像一隻鴕鳥。
“嗯,那這幾天訓練都先緩緩,先把身體養好。”荊正鈞聲音溫和,“對了,你是怎麼受傷的?怎麼這麼嚴重?”
荊極樂咻地抬起了她的小腦袋。
完了!要被告狀了!
白嫩的小臉皺成了一團,五官都在使勁,瘋狂地向何楚蕭使眼色‘彆說出去,一切好說啊兄弟!’
在何晴和荊正鈞的視線掃到她的時候,荊極樂又一秒恢複正常。
何楚蕭微微挑眉,饒有興致地盯著她,嘴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訓練的時候難免有些磕磕碰碰,沒什麼大礙,勞神荊叔費心了。”
荊正鈞是知道何楚蕭的訓練強度的,表示理解的點點頭,“下次還是要多注意一點兒的。”
荊極樂卻有些怔住了。
吃完飯後,荊正鈞和何晴去逛花園消食。
荊極樂將何楚蕭堵在樓梯口。
“秦爵,你為什麼不說你頭上的傷說是我乾的?你不可能會這麼好心。”荊極樂盯著他的眼睛帶著一股咄咄逼人的味道。
他這個人可不是好說話的主。
才不會因為她的幾個眼神而改變主意。
何楚蕭的身子半隱在黑暗裡,眸中的神色晦暗不明,聞言冷嗤一聲,“荊大小姐聽起來不是很滿意。”
荊極樂沒有回應。
“你認為有幾個人會相信?德叔?你父母?還是家中的女傭?退一萬步,就算他們相信了,憑你這麼受寵,而且大病初愈,他們會對你怎麼樣嗎?”
“……”
“荊極樂,你憑什麼覺得我會乾這種無聊的事情?!”何楚蕭不屑地挑眉,帶著不可一世的語氣,“你在我眼裡,可什麼都不是!”
噗嗤,荊極樂突然笑出了聲。
“對對對,這個態度才對嘛!”荊極樂嚴肅的臉色突然放鬆了下來。“你都快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腦子也被撞壞了。”
“你腦子才被撞壞了!”何楚蕭怒吼出聲。
這樣才對嘛!小說男主的經典人設——囂張易怒且不可一世。
荊極樂笑得直不起腰來,一手輕輕地揮著“開玩笑開玩笑,彆放在心上,啊哈哈哈哈哈哈”
“莫名其妙。”何楚蕭黑著臉推開她想要離開。
荊極樂順勢握住他的手腕,阻止他的離開,收住了笑容,一本正經的說道“何弟弟。”
“閉嘴!我比你大!”臉黑了八度。
“何弟弟,我為我今天做的事向你道歉,對不起。”荊極樂說道,“我以後絕對不那樣做了,我會保護你的,我們做朋友吧!”
“鬼要和你做朋友!”何楚蕭臭著一張臉,惡聲惡氣的。
荊極樂完全沒把他的態度放在心上,將臉湊到他的麵前“還生氣呢!放心吧!以後我們就是兄弟,我會保護你的。”
突然湊上來的臉讓秦爵愣住了。
四目相對。
他可以清楚的看到荊極樂吹彈可破的皮膚,黑白分明的透亮眼睛,那雙大眼睛裡倒映著他的臉
手腕上透過衣服傳來荊極樂溫熱的觸感。
何楚蕭第一次體會到一種可以說是慌亂的感覺。
“莫名其妙。”何楚蕭瞪了她一眼,一隻手扒開荊極樂的爪子,越過她往客房走去,背影清冷。
一切都很正常。
除了何楚蕭略顯急促的腳步。
“哎,小孩子脾氣。”荊極樂在原地無奈地聳聳肩,一臉老成的樣子。
這個表情配著她的臉顯得有些滑稽。
“樂樂?樂樂——”女傭們開始找她。
“來啦!”荊極樂連忙應聲,波得波得地跑過去。
“樂樂,你彆到處亂跑,洗澡水已經準備好了,真的不用我們進來幫你洗嗎?”這群女傭也在荊家乾了好久了,大多都是看著極樂長大的,心裡自然也是寵愛得很,都隨著德叔喊她樂樂。
“不用不用。”荊極樂忙擺頭擺手,“真的不用了。”
第一次她們進來幫她洗的時候,驚得花容失色,那小臉紅得喲!
現在說什麼也不讓幫忙洗。
女傭們有些黯然,“那樂樂小心,彆滑到了,我們都守在外麵,有什麼事情你喊一聲。”
“嗯嗯,知道了。”荊極樂忙不迭地關上浴室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