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個人能夠自在到讓你流淚,那麼這個人一定要好好珍惜。
韓漠替她拭去眼淚,係好安全帶,“坐好了,我送你去。”
“嗯嗯。”花思慕手裡抱著餐巾紙盒,還打著哭嗝,軟軟惹人愛。
邁巴赫以一種讓人心驚肉跳的速度遊走在車流裡,勢不可擋。
交通管製也攔不住他。
花思慕坐在副駕駛座上,也不害怕,感受著耳旁刮過的風,眼睛定定地看著韓漠打方向盤的樣子。
指節分明的手指,黑色風衣的領口,完美的下顎弧度,精瘦的腰身……
酷斃了。
路上花思慕打給荊家在廣告上留的電話,“喂,我好像有看到可疑人員開著車往海口方向去了……我不太確定,嗯嗯,看不清楚……嗯好的。”
鬼妖娘娘可是清清楚楚地記得尋人啟事上寫的重金酬謝。
放過可惜了不是。
……
潮濕的海風把空氣變得鹹鹹的,粘乎乎的。
荊極樂計算好角度,袒露出手臂,朝針尖撲了過去。
在撲過去的過程中,眼睛裡的畫麵隨之改變。
是一出好戲——
何楚蕭跪下後,何少謙丟下一句,“你給我好好反思自己錯在哪裡。”
手術室門口亮著的燈啪得滅掉,手術室門被打開。
主治醫生走了出來,一邊摘口罩,“荊極樂家屬在嗎?”
“我,我是他父親。”荊正鈞攙扶著醒來的何晴走了過去,“醫生,我們家樂樂怎麼樣了?”
所有人也都圍了上去,何楚蕭依舊筆直跪在原地。
“手術很成功,左手是保住了。”醫生擦了擦汗,“但是傷口實在是太深了,有一根重要的經脈斷裂,現在是縫合回去了,但恐怕以後左手都無法使力。”
“什麼意思?”何晴一時反應轉不過來,“不是縫合回去了嗎?”
“是的,荊小姐在複健之後,左手在日常生活的使用中與看起來與常人無異,但提不起超過三千克左右的東西。”醫生比了個三,解釋道。
醫生比了個三。
“不管怎麼樣,把樂樂左手保住了就好,至於不能提重物也無妨,本來也就不需要她提,我們可以雇人替她拿一輩子的重物。”秦伊人走上前來寬慰何晴。
“嗯,對,手保住了就好。”何晴流著淚點頭。
這時荊極樂被推出了手術室,向病房方向推去,荊極樂的麻醉勁還沒過,還在昏睡。
推過何楚蕭的麵前,荊極樂的麵容一閃而過。
一群人簇擁著荊極樂的病床朝病房湧去。
何少謙經過何楚蕭跟前的時候睨了眼還跪著的秦爵,腳步頓了頓,“你給我過來!”
何楚蕭站起身子,雙腿已經麻痹,緩了好久才有了知覺。
……
走廊儘頭是個落地窗,現在已經是深夜了,帶著涼意的風輕浮,撩動著窗簾。
何少謙看向窗外,背對著何楚蕭。
“父親。”何楚蕭走上前去。
“你知道自己錯在哪裡嗎?”何少謙沒有轉過身,眼睛裡倒映著窗外的燈火。
何楚蕭沒有回答。
何少謙歎了口氣,轉過身子,看著麵前這張與他有著八分相似的臉。
他也是知道的。
今天這件事會讓何楚蕭有些許的愧疚感。
但何楚蕭骨子裡流淌著他的血,性格脾氣也像極了他,是個十分驕傲而又固執的人。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也不會去找自己的錯誤。
“當年我也像你一樣,天不怕地不怕,死也不放在眼裡。”何少謙平淡地說,像是在說彆人的故事。
何楚蕭有些詫異,抬起頭看了一眼父親。
“後來,我遇到了你母親,是她教會了我什麼是珍惜,她告訴我要先珍惜自己再珍惜身邊的人,從那以後,我的世界有了溫度。”何少謙目光很深很深,“你不知道你自己錯在哪裡,我來告訴你。”
“第一錯——太過狂妄,你同意不帶上保鏢不僅樂樂的要求,更是你自己太自信,的確,一般的殺手根本不是你的對手,可事實就是今天你被綁了,我現在和伊人出門都會帶保鏢,是我太弱了嗎?不是,我怕伊人受傷,我要杜絕所有的危險。”
“第二錯——你讓荊極樂受了這麼嚴重的傷,我寧願今天躺在手術室裡的人是你,還好今天手術成功,你有沒有想過萬一今天手術失敗了,樂樂失去了左手,你毀了一個女孩子的一生啊~”
“第三錯——平時訓練沒有到位,你還是太弱了,人家來點你就受不住了,以後可彆說你是我的兒子,太丟人了。”這句話裡嫌棄的意思很明顯,全身每一個細胞都在嫌棄。
第三點讓何楚蕭的臉成功地黑了,“你怎麼知道我是被迷昏的?”
“哦,我聞到你身上濃的不行的味道了,那都是我以前玩剩下的東西。”
何楚蕭無言。
何少謙正了正神色,“我今天跟你說這麼多我希望你能記住,要去珍惜身邊的人,改一改你那一身的臭大少爺毛病,我不想你懂得太晚。”
“……”
何楚蕭沉默了好久才應道,“是,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