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界生靈皆知鬼妖娘娘仁慈,卻也知曉娘娘是非分明,殺伐果決。
鬼妖娘娘這個位置不是誰都可以坐得上,坐得穩。
像娘娘這個段位的人,誰沒有一些毒辣的手段?娘娘是娘娘,不是普度眾生的聖母,這些行為再正常不過,沒人有異議。
都說浪子回頭金不換,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花思慕卻不認同,在她這裡,不是所有人都會得到原諒,要看他犯的是什麼罪以及受害者受傷的程度。
有些罪永遠得不到寬恕,從一個人邁出那一步開始,那個人就成了該死的人。
販賣毒品,強奸,拐賣兒童,戀童癖……
不要說給他們一次機會這樣的話,怎麼,他們是辦了什麼好事還贈送他一次重新做人的機會嗎。
他們就是死罪,他們會生生世世受儘報應。
那些被傷害得支離破碎的受害者們,人們沒有資格替他們原諒,說算了吧。
這是鬼妖娘娘走過那麼多年,見過那麼多事情,很多悲哀的,痛苦的,絕望的事情,她才愈清楚這一道理。
裴易終是忍不住這痛苦,在略微清醒的幾十秒之內,從地上撿了快尖石頭,捶向太陽穴。
“他死了嗎?”
秦歡顏頂著荊極樂的皮囊,走在花思慕的身邊,問。
“上午我剛說什麼?”花思慕冷下臉。
“說我的小變態真可愛,好想親親抱抱舉高高。”荊極樂的聲音還有點兒小奶音,知道花思慕要訓她了,心虛地轉移話題。
花思慕一秒笑場。
“誰跟你說這個,站好,禁止賣萌。”
“嘖嘖,瞧瞧你這張臉,如果耳光再偏一點兒,你的眼球都會被打爆。”花思慕斂起笑容,正色道,“下次可不要這樣了,你不是高級的表演藝術家嗎?你可以在安全的環境中讓男主對你動心那就是你的本事,不要再這麼冒險了,不然以後若是我見到一次,打你一次。”
“知道了。”秦歡顏點頭。
雖然秦歡顏這聲知道了一點可信度都沒有,該是怎樣還是怎樣。
花思慕還是滿意地對她點點頭。
下一秒開始八卦了,“給我講講唄,這麼擋一擋他就能喜歡上你了?”
地上暈倒的何楚蕭小小年紀就已經秀色可餐。
這又到了小變態的強項,“如果說荊極樂剛剛替他擋了一針的話,荊家的人應該就已經找到荊極樂並把她帶回去了。
經過一番搶救,第二天早晨的時候,荊極樂會醒過來……”
陽光撒進病房裡,金燦燦的,窗邊擺放著綠色的盆栽。
荊極樂的睫毛動了動,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眼睛裡流光溢彩,陽光撒在她的身上,睫毛閃著金黃色的光澤。
盯著天花板開始思考人生哲學——我是誰?我在哪兒?我在乾什麼?
等等,我和何楚蕭好像是被綁架了,然後左手被劃了一大道口子,然後我疼暈了過去。
荊極樂的大腦快速地回放。
“醒了?”何楚蕭看到荊極樂睜眼,走了過來替她搖高床。
剛睡醒的語調裡帶著幾分慵懶。
荊極樂激動地拉住他的衣服,“秦爵,我就說我們會沒事的,你現在相信了吧!我怎麼會這麼厲害呢?簡直就是天機小神童啊!”
荊極樂很得意,也很嘚瑟。
“那你現在算不算是泄露了天機,你不怕被罰?”何楚蕭一隻手任由她拉著,另一隻手搖床。
荊極樂呆滯了幾秒,遲疑道,“應該…沒事的吧。”
何楚蕭輕笑了一聲,“小傻子。”
“不準說我傻!”荊極樂氣成了河豚,隔三差五地被小孩子說傻很傷人自尊的好伐?
“行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何楚蕭站在床邊。
不提還好,一提荊極樂立馬感受到了左手傳來的劇痛,哭喪著臉,“我左手好痛!”
“你快幫我看一下左手還在嗎?我感覺左手要斷掉了。”
何楚蕭狂按病床邊上的呼叫鈴,用力很大,感覺按鈕都要被按凹進去了。
醫生連忙跑了進來。
何楚蕭一把推過醫生,“快給她看一下,她說手很痛。”
醫生簡單地檢查了一遍,最後得出一個結論——這是麻醉過後的正常反應,開了一點止疼藥就走出了病房。
何楚蕭倒了一杯水,遞給荊極樂。
“謝謝!”荊極樂用右手接過水杯,水溫溫的很舒服,她咕咚咕咚地喝完了。
“我和你說個壞消息。”何楚蕭接過空水杯,表情很嚴肅。
荊極樂歪了歪頭,“說!”
“你的左手可能永遠都使不了勁了。”何楚蕭薄唇微張。
他的心裡已經預設了很多種荊極樂的反應,崩潰大哭?後悔?難過?捶胸頓足?
可讓人出乎意料的是荊極樂以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反倒過來寬慰他,“沒事的,比我想象中的要好,至少手還在,嘿嘿!要是獨手了那才是真正攤上麻煩咯。”
荊極樂的眼神沒有躲閃,表情淡淡的,不像是強顏歡笑的樣子,“你今天這身衣服不錯啊!”
何楚蕭明顯收拾了一番,穿著白色休閒襯衫,配上黑色的褲子,沐浴在陽光裡,陽光像是穿透了他的眼睛。“你在倉庫裡為什麼救我?為什麼要撲過來?”
“因為我要保護你啊!”荊極樂沒有猶豫,“我之前不都說了,你以後就是我兄弟,我會保護你的,我荊極樂可是一個守信的人。”
因為我要保護你啊!
秦歡顏說,“荊極樂會說,因為我要保護你啊。
這句話說出口,成功率為九點九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