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店的床上,花思慕細軟的長發散開,眼尾發紅,眼睛緊緊閉著,可淚水從眼角不斷滑落。
更深露重,花思慕想著想著睡著了,在夢裡一切都是迷迷糊糊的,她的思維變得混亂,她甚至看不清楚對方的臉,對方的眼神,聽不清對方的聲音,可為什麼眼淚卻奔騰不止。
表情從一開始的憎惡,隨著睡意,慢慢地緩了下來,是痛苦啊。
若是能重來,她在那一天定會好好呆在家裡,做上一天的女工,而不是去探險,遇到那個驚豔她,卻也帶給她夢魘的人。
午夜夢回,想起那個血淋淋的場景,她總是無力掙脫,最後被滿地的血水淹沒,絕望地閉上眼的前一刻,是神主翹起一邊嘴角的恥笑。
那個時候她發誓,心中一個扭曲而又瘋狂的部分在叫囂,她總有一天要殺了他。
不惜任何代價。
親手殺了——綏安。
綏安和小小花兩人呆在一起,不知不覺到了下午,小小花也根本沒想著要走。
綏安的表情卻越來越不自然。
好幾次小小花叫他,他都在走神,周圍有一點兒風吹草動就飛到樹的最高處查看情況。
後來聽到了很明顯的翅膀呼扇的聲音,這一回綏安從樹上下來,給了她一個用力的擁抱,說彆忘了我。然後將小小花不由分說地推向結界。
小小花回到了妖界的管轄地。
踩在熟悉的土地上,麵前的金色結界讓阻擋了小小花的視線,“討厭,還沒有說再見呢。”
小小花試圖再次過去,卻發現原來的缺口已經被修補加厚上了,這一抹內力溫和且磅礴,閃著白絨絨的薄光,在金色的結界上格外顯眼,她嘗試了好幾次都衝不破。
氣惱地用小拳頭捶了垂結界。
結界發出鐵板似的梆梆聲。
結界的那一頭,羽兵上前將綏安圍住,帶著寒光的巨大羽翼收在身後,他們是上官千瑞的手下。
綏安站在結界前,眼神陰惻。
羽兵中間分開,讓出一條通道,上官千瑞拖著羽袍走了出來,他一小小長老,穿著卻比神主的標準配飾還要華麗上幾分。
裝模作樣地在綏安麵前行了一個並不標準的禮,說來也是個笑話,在天界人人敬重的神主,在他上官千瑞麵前隻是一個傀儡,一個工具,彆的什麼都不是。
“神主啊,你的心還是軟了些,讓你抓過來的小姑娘怎麼放了呢?你的心裡要裝宏圖大業,兒女情長是多少霸主的擋路石,曆史上比比皆是,你還是太年輕,不懂其中利害。”上官千瑞摸著胡子,一通拖腔帶調的說教,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
“直接來,少廢話。”
綏安眸中怨毒,將手中的棒子丟下,大聲一嗬。
“神主不要怪臣下,臣也是為了你好,為了我們的宏圖大業啊,神主目光要放得長遠。行行行,羽兵聽令,上。”
羽兵得令,上前瘋狂攻擊綏安。
綏安不能回手,被狠厲的一擊打中了肩膀,倒在了地上。
身體上的疼痛讓綏安的眼神都為晃動幾分。
綏安的眼神觸及小小花為他編的手鏈後,一瞬變得柔軟。
小心翼翼地將帶著手鏈的手藏在身下,身體微微向上拱起,背部落下拳腳,他隻一心護著他的花手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