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妖娘娘駕到!
花思慕原本微微仰著的頭,低了下來,白嫩的手指纏著馬的鬢發。
不到一秒,收拾好眼底的混亂,漫不經心地抬起頭,慵懶的風情在眼角搖曳,絲絲纏綿的妖氣蔓延,檀口輕吐,“哦~什麼阿貓阿狗帶上麵具就可以當我的老相識,天下哪有這樣荒唐的道理。”
神主站在眾神前端,身後的神仙低著頭,臣服的姿態。
他好像和當初一樣,卻又那樣不同。
戴著麵具,花思慕看不清他的神色,眼睛卻仿佛被粘住了似的無法移開,兩人的視線隔著麵具相撞,花思慕眨了眨眼睛,眼眶酸疼。
神主高高在上,看著她,卻連麵部肌肉也沒有變化。
半晌,花思慕移開視線。
……
他,才不是綏安。
“鬼妖娘娘這是不信神主就是你心心念念了一百年的綏安?”上官千瑞誇張地說,虛偽地誇獎花思慕,“鬼妖娘娘還真是小心謹慎,得需要證據是吧,沒問題。”
這副包在我身上的樣子讓人作嘔。
花思慕冷眼旁觀。
妖界的戰士們聽到這話,都明白了敘舊是何意,神主是綏安?如果真要是那樣,對鬼妖娘娘未免太殘忍了。
心心念念了一百年的人,喜歡了整整一百年的人,等了,一百年的人。
今天終於出現了。
卻是在戰場上,以敵人的身份。
戰士們小心翼翼地看向鬼妖娘娘,滿心滿眼的心疼,他們知道娘娘現在一定難過得不行的,但是她作為將帥,不能哭,不能示弱。
小思慕她,一定忍得很辛苦吧。
上官千瑞幅度很大得行了一個禮,“神主大人。”背後的意思不言而喻。
一直沉默的神主扯起一邊的唇角,輕慢地開口,“這麼快就把我忘了?當初是誰哭著吵著要嫁給我?”
花思慕的手指收緊,幾乎是不敢置信地看向他。
綏安沒有停,接著說,“我綏安這名字還是托你的福取的,這麼多年用得挺好。”
“聽說這麼些年,你的醫術精進了許多,在這五界都有點名氣,不過不好意思哦,我當時騙了你,我的眼睛沒有受傷,隻是那天陽光刺眼,找根黑帶子隨手擋了擋。
不過這也無傷大雅,就算是激勵你,你說是吧。”
花思慕的手自從他開始講話,就開始一直抖。
她全身發冷。
冷到連說話都困難,臉上的妝容替她擋住了狼狽不堪的臉色。
鬼妖娘娘如此受辱,妖界士兵們滿腔怒火,隻等一聲令下。
見花思慕不語,神主說,“還真把我給忘了?那時我還把餅給你吃,你覺得難吃,還覺著我可憐,哭得稀裡嘩啦,小孩子就是愛哭。”
“你說喜歡我,我當時還想小孩子的話不可信,不過聽說妖界坊間傳聞都說你喜歡了我直到現在。”
“嘖……”
花思慕頭痛欲裂,她渾身都痛,她覺得自己被活生生挖出了心臟,身體被撕裂成兩半,靈魂無處安放。
綏安最後一句輕佻的語氣助詞成了壓倒她的最後一根稻草。
花思慕猛的抱住頭,歇斯底裡地尖叫。
想要打敗一個人其實很容易,直接摧毀她的信仰就行
這一百年來,花思慕的信仰就是綏安,所有撐不下去的時刻,想放棄的時刻,想想綏安,咬牙堅持下去,可如今全成了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