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魏伊人就驚醒了。
她無比慶幸,慶幸身子有病,不然若真跟永安侯有了孩子,又該如何?
魏伊人可以養活孩子,可卻不會自信的覺得,她能將自己的孩子養的跟旁人的無異。就算是孩子不跟人家那父母雙全的比,難不成在看到自己爹寵愛其他弟妹的時候,不會傷心難過?
何必呢?
香附洗了帕子轉頭,看見魏伊人醒了,不由的鬆了口氣,“您這做了噩夢了?”
她進來的時候,魏伊人閉著眼,隻那牙咬的咯嘣咯嘣的響,雖說天熱,也不至於說出這麼滿頭的大汗。
正當香附想著魏伊人再不醒來她就去請大夫的時候,魏伊人總算是睜眼了。
魏伊人嗯了一聲,讓香附拿了茶杯抿了一口水,這才重新躺回床榻,“可不就是噩夢?”
五年了,總算是清醒過來了。
揉了揉眉心,過了好半晌魏伊人這才真切的覺得自己夢醒了。今個天有些陰,外頭黑沉沉的,看著又要下雨,梅雨季節,這才是正常。
不過今日,並不似之前那麼悶,偶爾還有一陣風吹過。
待魏伊人起身後出門,才看著永安侯兄弟倆都跪在自己院子外頭。
永安侯臉上一片淤青,想來是被鄭派給打的,也不知道在這跪了多久了。
迎上魏伊人的眼神,香附微微的垂著頭,“奴婢,奴婢就是氣不過!”
這才過去不到倆月時間,永安侯招來了魏舒寅,又讓鄭婉有孕,完全不將魏伊人放在眼裡。三公子說的好聽,可是就他兄長這個德性,總不能一出事就讓他評理吧。莫要說小叔子了,就是親生父母都有厭煩的一天。
魏伊人,真真是過不下去了。
若是今日,鄭派還來勸魏伊人息事寧人,那他才是真正壞的人。
“我是想,早知如此我就再多睡一會兒了。”魏伊人全然沒有怪香附的意思。
聽魏伊人這麼說,香附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永安侯本來一早跪在這就一肚子火氣,如今看這主仆倆像是沒事人一樣說笑,半分不將他們放在眼裡,本來是頹然著跪著,此刻隨即將身子挺的很直。
鄭派用眼角看見了永安侯的動作,立馬咳嗽一聲製止,而後輕聲說了句,“本無顏見嫂嫂,卻不得不來。”
魏伊人收斂的笑容,雙手拎起裙擺,從台階上走了下來,可卻也沒再往前,僅僅隻是走了下來,裙擺放下,雙手交疊的放著身前,“三弟回來了?”
溫和的,一如這五年內每一日。
“愧對嫂嫂。”鄭派含淚,重重的將頭叩了下去。
這一下很是用力氣,好似能震到魏伊人的腳下。
魏伊人悠悠一聲歎息,與這天地融在一處,“往後,就莫要再喊我嫂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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