戶部尚書自然知道鬱方這是故意的,卻不敢多言。
隻能訕笑著坐下,“也不知道鬱大人的口味。”這麼冷的天,隻點了一個羊湯先讓店家做上,剩下的就等鬱方來了再定。
鬱方倒是沒客氣,叫了小二,隨口點了幾個菜,“隻是難得趙大人,有這份閒情。”
像是不知道,戶部尚書為何請自己過來一趟。
戶部尚書的嘴角抽動,鬱方到底還是年輕,他如今被一個後生拿捏,心中自有不平,可那又如何,鬱方的出生是他努力半輩子都比不上的。
明明彼此心中有數,戶部尚書卻還是要低頭說一聲,“我管教下頭不嚴,衝撞了小魏大人,想著尋鬱大人牽個線,解了這段誤會。”
鬱方微微挑眉,“此事啊。”一頓才又說道,“都是小事,魏大人自不會放在心上。”
手搭在桌子上,輕輕的轉動茶杯,“隻是這事,總不好讓旁人知道,容易誤會不是?”
戶部尚書連連稱是,還要千恩萬謝鬱方的提點。
鬱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趙大人年歲也不小了,這個時候,該是要好生的經營名聲。”
若是鬨出醜聞來,豈不是晚節不保?
半生努力,化為烏有,兒孫們也會受牽扯。
戶部尚書一個勁的點頭,“還是鬱大人考慮周全,等我回去了,便上下告知,絕不會再次出現這般情形。”
鬱方笑了笑,“這話就見外了。”戶部尚書這話看著說的誠懇,可實則啥也沒說,“近來吏部上下忙的厲害,想跟戶部借個人,不知道趙大人能否割愛?”說著,直接沾了茶水,在桌子上寫了一個人名。
看到這個名字,戶部尚書明顯臉上的肉都開始抽動了。
鬱方看著時辰不早了,也不逼他,說家中有事,飯肯定是不吃的,等他考慮清楚再給自己回話。
最後點了滿桌子的菜,就隻剩下戶部尚書一個人。
坐在位置上,戶部尚書看著這一桌子菜發愣,良久之後才說道,“鬱大人這是在威脅我?”
若是自己敢背地裡用什麼手段,要讓自己晚節不保?
而那個人名,趙大人藏的極深,若非是他親近之人,根本就沒人知道。
鬱方這是在明著保護魏伊人?一開始,下頭的人稟報了說鬱方的人在外麵的保護魏伊人,戶部尚書並沒有太放在心上,隻覺得小婦人有些手段,儘然能讓鬱大人著迷,或許就是鬱大人讓禮部尚書給遮掩的一個外室。
為了平息鬱方的怒火,折了一個管事的,已經足夠了。
可現在看來,不止如此。
鬱方親自出麵護著的人,必然是及其重要的人。
而且,剛剛鬱方也提了自己跟魏伊人衝突的事,內情鬱方也知道,他沒有發怒,那一個晚節怕是兩個意思。
一來莫要起不該起的心思,二來,戴罪立功。
鬱方可以不計較之前的事,但在科舉事上,禮部尚書最好歇了這份心思。
目的,怕是要戶部尚書起頭,更加規範科舉出題之人。
戶部尚書眯著眼睛,他就說鬱方不是個糊塗的,怎會讓一個女人左右他的事情,這個魏伊人有點東西。
“去請劉大人一聚。”抬聲交代下去。
那麼多菜,他也吃不下。
趁著今日得空,打聽打聽這個魏伊人到底是不是真的有本事。
次日天蒙蒙亮的時候,魏伊人就起身去校場跟眾人會和。
因為押送糧草的隊伍,人也不是很多,很快就集結完成。
出城的時候,聖上他們已經在上頭站著了,給將士們送行。
前頭有瘟疫的事,將士們也知道,此去都是報著必死的心思去的。
魏伊人站在馬車旁,抬眼望去,那一身明黃色的身側,站的是鬱方。
禮部尚書對魏伊人自有知遇之恩,親自端上送行酒,送到魏伊人的跟前,“一路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