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祖上也是武將出生,外頭過的什麼日子,國公府上下心裡都有數。”鬱老太太倒是沒避諱,有什麼便說什麼。
本來,有爵位的家中,幾乎都是祖上有立過汗馬功勞的人。
文臣看著在朝中處處壓武將一頭,可是文臣少不了起伏,或有半路流放,下放的。
所以,鬱家從來沒有那套,文臣就比武將高貴的想法。
“保家衛國,一切都是值得。”魏伊人眉目間,也散開了拘謹。
這才跟魏伊人說了沒兩句話,下頭人腳步匆匆,跑到鬱方跟前小聲的稟報幾句。
鬱方點了點頭,示意對方退下,而後看向老太太,“聖上來了。”他既出宮,肯定要同老太太見禮。
“聖上呀,到底還是孩子心性。”老太太看著是抱怨,不過提起外孫,也還是滿目的笑意。
魏伊人一聽這話,連忙站了起來。
還不等她開口,鬱方伸手拉了一下她的手腕,“且坐著便是。”
本來,宮裡設宴國舅也該過去的,可是國舅這幾日身子不舒坦,鬱家就由著鬱方代表了,不想鬨的很不好看,今個才重新設宴。
國公府的麵子,都是要給的,一個個來的都早,魏伊人若這會兒出去,還沒到開宴的時候,一個人在那等著,鬱方脫不開身,總也得在心裡牽掛著了。
平素裡也就罷了,如今魏伊人都來自己家裡了,還將她一個人扔那,也不是個事。
知道鬱方的心思,魏伊人倒沒在乎,“外頭都是熟識的人。”她笑著回了句,在軍營裡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自己總也落不了單。
老太太此刻也幫著鬱方勸,“聖上出宮便是家人,本來幾個孩子都吵著要出來見你,今個畢竟是宴請前朝,我便做主沒讓他們過來鬨騰,我老婆子先托個大,失了禮。”
不管魏伊人的官位大還是小,那也是前頭議事的官員,人家又不是來登門的兒媳婦,你一大家子都來見人,總是會怠慢了人家。
等著改日,在按著私下裡的名義,單獨見魏伊人便是。
老太太都將話說到這份上了,魏伊人自不好再推辭。
鬱方看魏伊人身子繃的很直,忍不住壓低聲音,“有祖母在這,聖上吃不了人。”
不必這麼緊張。
魏伊人慢慢的挪動視線,最後放在鬱方的臉上,身子往下壓了壓,“君君臣臣,萬不可失了分寸。”
鬱方可以,她不行。
“祖母,表哥。”這正說著,皇帝的聲音從外頭傳進來。
如同老太太所言,就聽這聲音便能聽出來,聖上確實是孩子心性,與之前在大殿上看的不同。
不過若仔細的思量,大殿上的那位君主,其實也是有些孩子氣的。
魏伊人騰的一下站了起來,斷不能有失禮之處。
等人一進來,連忙跪下見禮。
“魏卿也在?”皇帝穿著尋常的長袍常服,與老太太坐在一處,笑著看向魏伊人。
鬱方在一側伸手將魏伊人給扶起來,“祖母想見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