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沒有鄭婉,魏伊人就不會跟自己的兒子和離,今日這些一抬抬的嫁妝,就都是鄭家的。
“你說你都出來賣了,當初將自己賣給魏氏該多好?”什麼鄭路的心思,重要嗎?難不成伺候魏伊人比伺候那些醉醺醺的男人還要難以忍受?
隻要將魏伊人伺候好了,榮華富貴什麼沒有?
鄭婉就是個掃把星,若是可以重新來過,她情願一直沒有鄭婉出現過。
老太太現在已經沒有高門大婦的體麵了,說話也算是刻薄。
鄭路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的母親,旁人說自己也就算了,自己的母親怎麼能說自己賣呢?
“娘,魏氏善妒,必不會有好下場,您且瞧著吧,進了國公府的門有她受的!”嫁到國公府,怕是隻有死沒有和離。
看鄭路這自欺欺人的話,老太太頹然的擺了擺手,“你愛如何便如何了。”
這是自己最後一次來送藥了,以後如何他們與自己都無關。
鄭路看老太太說完這話,隨即轉身,那樣子是真的不打算管自己了,隨即快走了幾步,拉住了老太太的袖子,“娘,我是您的兒子啊。”
老太太緩緩的閉上眼睛,“攀哥兒還是我的孫子!”
都是自家人,管誰不是管?
老太太想走,鄭路卻拉著不放,老太太氣急,轉身拿著手邊的棍子就朝鄭路砸了去,“你給我放手,你怎麼有臉要求做這做那的?”
若不是被鄭路連累,老太太怎麼會落的現在的下場?明明,她還有聰慧的小兒子可以指望,可現在,小兒子變的癡傻,被鄭路送到廣陽郡,音訊全無。
自己原是恨他的,就該恨他!
“你已經害的鄭家丟官罷爵,難道非要害的鄭家,斷子絕孫你才滿意?”鄭派是傻子,現在都不一定活著了,鄭路伺候了人,說句難聽的,他如今就不算是個男人了。鄭家現在,就剩下鄭攀這一個獨苗苗了。
老太太的銀錢,自然是能省就省,將來還要留出銀錢,給鄭攀娶妻用。
至於鄭路,活著還是死了,與老太太而言,有什麼關係?
更何況,鄭路也曾拋棄過她們一次,老太太自問做到自己這個地步,已經足夠了。
鄭路慢慢的鬆開了老太太的手,那句斷子絕孫太毒,他擔不起這麼重的罪名。
老太太恢複了自由,往前走了幾步,可還是忍不住回頭。
鄭路麵上立馬浮現了笑容,以為老太太這是回心轉意了。
“你若真舍不得那個賤人,將最後一瓶藥給她便是,你一個大男人,就算痛忍忍就過去了。”老太太突然想,他不是心疼那賤人嗎?受了這麼多苦,當知道疼痛難忍,看看他的會不會舍棄自己,幫鄭婉承受所有的苦楚。
鄭路的笑容僵在臉上,直到老太太離開,鄭路恍然間才反應過來,他被母親拋棄了。
離家出走的時候,都還沒有這樣的感覺。
渾渾噩噩的回去,正好碰見了疼痛難忍的鄭婉走出來。
她一瘸一拐的迎了上來,“母親送藥來了?”
說著,伸手就要接過。
鄭路下意識的接將手收了回去,不敢去看鄭婉的眼神,“母親,隻送了一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