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笛嗡鳴。
陰雨烏雲籠罩。
北千住出站口。
警視廳、at、救護車的交響編織出了一片讓人緊張的氣氛,地麵的積水倒映出藍紅閃爍的燈光,路過的人圍聚成人牆,在那議論紛紛,有的人寧願遲到都要撐著傘看個熱鬨,順便拍照發推。
幾個記者正站在警戒線前,穿著雨衣,麵對攝像機,拿著話筒講述剛剛了解到的信息。
在鏡頭中,戒備森嚴,全副武裝的at和協助的警員守好各處位置,不時有醫療人員抬著擔架將哀嚎的傷者搬出來抬上救護車。
“野口課長,行凶者的信息出來了。”
此時的地鐵站台,放眼望去,儘是一片狼藉畫麵,四處都是掉落的諸如手機、公文包、領帶等物件,從這個場景一眼就能聯想到當時發生的騷亂有多大,人群有多恐慌。
一般這種情況,因為踩踏受傷的人數指不定會比直接造成傷亡的人數還要多。
隻是,今天例外,死在凶手下的人數,比踩踏受傷的人還多。
野口雄誌目光從地麵上被法醫科人員包圍的行凶者屍體挪開,接過檔案,大致略過後,緊皺的眉頭不僅沒有舒緩,反而帶著整張臉都皺了起來。
佐藤賀風,四十五歲,保險從業人員,副課長級彆,老好人,有妻子,沒有子女,交際圈集中在同事之間,認識的都說就是個正常上班族,沒見過他發火,因為身體不好,也沒健身之類的運動。完全是一個普通人。
“先調查一下他公司和同事,再看看他近段時間有沒有接觸不在朋友圈的人,還有,將他妻子列為重點監視目標。”
“是!”
野口雄誌深吸口氣,步入敞開的列車車門,映入眼中的,仿若一片血肉殘肢的修羅地獄,血腥之氣撲麵而來,大量血液呈濺射狀灑滿了車廂的玻璃、牆體甚至頂板,地麵彙集的鮮血就像一個水潭,順著車門沿邊滴落。
就算是身為經常跟各種殺人犯打交道的搜查一課課長,也遭受了極大的視覺和精神的雙重衝擊,聽說有幾個法醫科的新人也一下子沒受得了這麼“新鮮**”的場麵,直接吐了。
他的目光掃過一地剛艱難做好標記的殘肢,發出低啞的聲音。
“普通人,嗬。”
白石航自認為是個普通人。
他並不覺得自己會是這個世界的主角,哪怕他是穿越者,可穿越到異世界東京這個地方,身份竟然不是高中生,那指不定自己是某個醬油角色,擱漫畫了就兩頁戲份,動漫不過三分鐘鏡頭。
所以他一直生活得謹小慎微。
生怕做了什麼出格的事情然後被某個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平常高中生給代表月亮消滅了。
萬幸的是,被他魂穿的這人是個尼特族。
幾乎不存在社交圈子,連生活很多時候都要靠哥哥救濟。
但不幸的是,這人的記憶根本沒什麼有價值的地方。
而且備忘錄中還存有很多版本的遺書,似乎覺得自己肯定會猝死或者自殺。
總體而言也沒什麼好介紹的,一句話就能概括一個失去了麵對人際關係和交流勇氣的避世者罷了。
他哥哥也對他恨鐵不成鋼,不過早已失去了說教的氣力。但最後的親情讓他仍然每個月為弟弟支付水電寬帶等費用,父母去世留下來的房子也讓給他這位弟弟,自己則是在上班附近租房子住。
可以說一聲東京好哥哥也不為過,已經完全無愧於哥哥這個身份了。
簡單的人際關係讓白石航被取代得悄無聲息。
而他也開始研究起了自己的“超能力”。
一種仿佛是因為他穿越而出現的超能力。
寄生與共生。
他每周可以嘔出幾條拇指大小的寄生蟲,視營養攝入情況。
讓人服下之後,他就可以選擇對其進行寄生或者共生。
寄生則是完全操縱,但很難一心二用同時操縱本體和寄生體。寄生之後,也能利用寄生體生產新的寄生蟲,但嚴格來說是從本體轉移過去,所以不存在寄生體越多寄生蟲產出就越多。
另一種則是共生。
寄生蟲可以將他除寄生外的能力共享給共生體,同時,促使共生體有機會產生突變,再反哺能力給原主,算是一個互惠互利的關係。
但正如前文所說,白石航一心謹慎行事,所以就算實驗也是拿一些諸如老鼠、貓、烏鴉這些小動物做的實驗,連狗都沒有用,畢竟流浪狗遇不到,他突然買狗也不妥而且貴。
穿越後的近一年來,都沒有敢對人下手,並不是他的道德感高尚,而是單純擔心東京的普通高中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