紛爭之地。
這裡有三教聖城,這裡有世界上最大的露天監獄,這裡還有數之不儘的流血與衝突。
鮮血不斷浸潤這片大地,如河流蜿蜒注入地中海,其中每一段曲折與鮮紅,都是曆史,亦是如今。
數年前,他們之間再度爆發激烈衝突,本就破敗不堪的城區化作片片瓦礫,本地人被不斷向南驅趕,直至到了拉菲亞。
因為手段過於殘忍,多次突破人道底線,最終,在各國壓力下,大衛國單方麵宣布停火,但這次沒有像曾經那樣撤出占領地,而是無視了輿論,直接開始在占領區建立定居點,進一步壓縮巴國人的生存空間,限製救援物資進入,逼迫他們“自願”離開。
艾麥尼原本住在加城,在幾年前的戰爭中隨著難民潮躲避著炮火,一步步向南而去,他的親人也一個個消逝在轟炸和炮擊當中。
抵達拉菲亞的時候,環顧四周,隻剩下他一個,以及他父親用兩張大餅換來的一隻卡南犬。
隻是這裡的條件實在太差了,各種物資全靠人道主義口岸和誌願者輸送進來,而且全部都要經過大衛國的審查。
每隔一段時間,他們就會將食物往下壓一點。
到現在,連片的難民營中,因為大衛國將水源汙染,使得他們連日常飲水都難以保證。
二餅並不是餓死的。
雖然它確實很瘦,幾乎脫相一般,但主要原因還是有時候會迫於無奈去喝一些汙水,日積月累,身體總會有受不了的一天。
卡洛斯聽不懂艾麥尼的語言,他隻能理解二餅是自己的名字。
‘我的能力.還在,但是這身體太虛弱了,強行動用能力的話,肯定會直接去世。’
他不知道,如果自己再度死去的話,會不會再有重生的機會,或許更大的概率,是永恒地停留在那片沒有五官的深黑。
這麼對比起來,眼前的一切都仿佛變得明亮。
卡洛斯掙紮爬起,艱難地咀嚼著沾了灰的大餅,努力吞咽著。
他固然想知道這裡是何地,現在是何時,但更重要的,還是先儘全力活下去吧。
“太好了,嚇死我了二餅,還以為你也要走了。”
艾麥尼輕輕撫著卡洛斯的後背毛。
卡洛斯有種微妙的感覺,等他意識過來時候,尾巴已經在不停擺動了。
“.向充滿智慧和堅定的人民致敬,收獲著胡爾紮哈平原,當無恥的惡魔發起戰爭時,每天都有烈士被埋葬.”
艾麥尼輕聲吟唱著曾經學校教導的一首歌,不過現在學校已經不複存在,同學也沒有了音訊。
卡洛斯隻能聽出淡淡的悲哀。
一張大餅很快進了他的肚子,但強烈的饑餓感依舊折磨著他。
雖然不知道這裡在哪裡,但他也能看出來,這個地區物資匱乏,想要吃得飽,就必須靠自己想辦法,不能將壓力放到這個明顯也吃不飽的孩子身上。
“糟了,快,二餅,我們要趕回去,不然老師要著急了。”
艾麥尼急匆匆起身,勉強抱起卡洛斯,撒腿開跑。
卡洛斯掙紮幾下,堂堂一個超凡竟然連個小孩都掙脫不開,雖然也有避免傷害到對方的原因,但不管怎麼說也確實離譜。
很快,艾麥尼就到了“學校。”
說是學校,其實不過是幾個難民營圍起來的一片區域,有兩個誌願者和幾個本地大人負責管理裡麵的幾十個孩子,其中大部分都是孤兒。
大人也隻是教導一些相當基礎的知識,確保後代們至少能把字認全,即便再困難,也不能丟了文字。
這樣的學校不止一個。
“艾麥尼,二餅怎麼樣了?”
“按我說,不如吃了.”
“瘋了吧!被大人知道你吃狗肉肯定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