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依麥把包裝紙打開,沒錯,甚至就連漢堡的口味也是一樣的。
她小心翼翼地將漢堡收起,不打算吃,她要拿來收藏。
然後隨手打開電視,新聞不出意料地播報著剛剛經過遊行的資訊。
“憤怒會衝昏我們的頭腦,我們現在需要做的是冷靜,冷靜地與大衛國交涉,尋求從外交途徑解決這次衝突的方法,積極邀請國際.”
官方的發言人發表著千篇一律的講話,和抵抗軍不同,他們更傾向於用和平手段解決兩國的糾紛。
隻是,這有可能嗎?
走到窗前,將窗戶打開。
喧鬨再次迫不及待地湧入,像是在不斷催促她。
遠處,催淚瓦斯的煙幕再度飄起,人群在混亂中鬥爭,撿起石頭或者瓶子,朝著全副武裝的士兵和裝甲車丟去。
誰都知道這無疑以卵擊石,可是再強大的高壓鍋也沒辦法無限增壓,必須有所宣泄,哪怕清楚需要為其付出代價。
隨著指揮一聲令下,df不慌不忙地抬起槍口,橡膠子彈射出,不過幾秒,遊行群眾就開始節節敗退。
靜靜看了一會,回到房間,她拿出早已準備好的衣服穿上,這件她親手縫製改造的衣服將她的外貌和身體大部分遮蓋,頭上還有白色兜帽,就像是一個古典刺客。
但她並不打算從大衛國的高層動手,那樣隻會讓大衛國人感到憤怒和團結,選出一個或許會更激進的分子。
現在巴國人需要的,是一位抗爭的領袖,是一個能鼓舞人心的強者,而不是一個善於妥協的政治家。
來到建築的樓頂,輕鬆跨越間距不大的相鄰建築,最後站到邊緣,張開雙臂往下一躍,穩穩落地。
起身,步履不急不緩地向前,慌亂的人群與她擦肩而過,其中不乏有被橡膠子彈打傷的人,狼狽坐在地階,撩起衣服,咳嗽著觀察身上的青紫,還有同伴相互攙扶,偷偷抹著眼淚。
嗆人的瓦斯飄來,在經過娜依麥身邊時被自動吹散。
人群越發密集,煙霧更加濃鬱,她已經來到了衝突發生的核心區。
df穿著防彈衣,戴著防毒麵具,手持步槍或長棍,對依舊不肯後退的平民步步緊逼。
一個石頭砸在了一名df的頭盔上,後者冷漠地衝上前,一棍子將扔石頭的那人撂倒,然後對著倒在地上的人一棍又一棍,使勁輸出。
底下的人痛呼不斷,護著懷裡的東西,死活不肯求饒。
突然,有隻手一把握住了那下砸的棍子,士兵發現,自己竟然抽回不了一點。
他抬頭看了一眼,隻見著一個看不清麵目的兜帽人。
“你是——咳啊!”
一拳,帶著砂礫的風刃破開了他的頭盔和防毒麵具,劃傷了他的臉頰,緊接著,又是一拳風炮轟在他的肚子,直接將他飛出了幾米的距離,倒在了地上,發出咳嗽和慘叫,看樣子一時半會是爬不起來了。
隨手將棍子丟到一邊,她向倒地的同胞伸出了手。
鼻青臉腫的反抗者還護著腦袋,好一會才發現打自己的人不見了。
麵對娜依麥伸出的手,他怔怔地搭上手,稍顯艱難地站了起來,這時候,她才看到,這人懷裡抱著一副染血的巴國國旗。
深深看了他一眼後,娜依麥沒有多說一句話,繼續往前走去,一拳又一拳,將數個正在攻擊同胞的df繳械,並使其喪失戰鬥力,同時很有分寸地沒有傷他們性命。
躺在地上痛呼想要尋求支援的他們,突然發覺,自己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被一群麵色不善,或多或少都帶有傷勢的人給圍了。
“等、等等!”
“不要!啊!!”
他們享受到了人民群眾最樸素和熱烈的交流。
已經注意到她的df一發發橡膠子彈射出,卻仿佛沾不到她的一片衣角。
“換實彈!”
指揮官當機立斷。
可娜依麥這時已經離他們相當近了,無聲中術式發動,幾乎瞬間,就被風帶到了他的身邊。
繳械、破防、重傷——一套流程下來,區區兩秒功夫,指揮官已經喪失了戰鬥力。
第二個、第三個!
即便更換了實彈,他們也打不中鬼魅身影般的娜依麥,而對方的高速攻擊,隻要挨上兩拳就會喪失戰鬥力,結果就是,他們一個接一個地倒在了地上,然後被逐漸趕回來的群眾報複。
慘叫聲此起彼伏。
這時候的娜依麥,已經衝到了最前方,把裝甲車的駕駛員一把薅了出來,一擊風炮將他轟到十幾米開外,然後將裝甲車往隔離牆一推,哐一聲撞在牆壁上。
掌心噴出洶湧的烈焰,迅速將駕駛室點燃,然後頭也不回,拉開了與隔離牆的距離。
現在,她的周圍,已經再也沒有df的阻攔,隨著瓦斯飄散,一些附近樓居的人能看到所有的士兵七零八落地倒在地上,呻吟不斷,讓他們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轟隆一聲炸響,裝甲車上的彈藥發生了殉爆,卻連她的衣擺都沒有掀起。
隔離牆顫動,爆炸處一片焦黑,出現了細碎的裂紋。
這就是,她推演了數天的可能性!
娜依麥的身姿優雅越過火焰,戴著手套的右手對著破碎的牆體位置重重揮出了一掌。
人們放棄了繼續毆打腳下的df,而是看著那種在火焰中扭曲的背影,期待著某種他們覺得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
隻是牆體依舊平靜,仿佛沒有任何變化發生——
噶哢
裂紋順著掌心一點點出現了往外蔓延的跡象,一開始幾乎看不見,然而隨著裂紋的增多、擴展,變得越發明顯,甚至能聽到哢呲哢呲的破裂聲。
人聲開始嘈雜,但大體還在壓抑著興奮,四周,也有越來越多的人趕了過來,想要近距離親眼目睹這偉大時刻。
地麵開始顫動,那是這段隔離牆再也無法繼續支撐,開始向大地傾倒。
“小心!”
“快回來!”
人們朝著娜依麥喊道,害怕她會被掩埋其下。
牆下,麵色如紙白的她將顫抖的手收回,仰頭,看了眼即將崩塌的牆體,她也心情激動,但卻沒有表現出來,而是幾個瀟灑的跳躍,回到了人群當中。
人們敬畏地看著她,一個人無聲地朝她深深低頭行禮,接著便是第二個第三個,其他人也紛紛照做。
來的時候,她逆著人群,離開的時候,亦是如此,此時兩側,全是剛剛目睹或聽說了她剛剛表現的人,他們心甘情願地向她奉上崇高的敬意。
轟隆隆。
娜依麥的背後,那段隔離牆完全倒塌,煙塵四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