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馬車在城中繞了一圈,路過溫府後門時微微停頓,很快再次啟程,朝著南巷的位置而去。
溫幼宜帶著帷帽站在府門中,看著早就等在此處的父親,微微俯身,\"父親。\"
溫父側身躲開她的禮,凝眉看著她,\"這麼晚你怎麼出去了,不是說不讓你參與此事。\"
\"我去見了寧氏與張楨。\"取下帷帽的溫幼宜掃了一眼心虛的管家,將手上的東西朝他丟去。
\"不必心虛,既然讓你去準備,便沒有瞞著父親的意思。\"
溫父聞言轉身看了眼正笑的討好的管家,嫌棄的嘖了一聲,\"完蛋玩意兒,她又不能吃了你。\"
管家連連稱是,抬手撫去額間的冷汗,\"是是是,咱們家三小姐最是溫柔恬靜,老爺您也是擔心小姐腿上的傷還未好。\"
說到腿傷,尺墨先是一愣,隨即懊惱的輕拍腦袋,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對著溫太師磕頭。
\"都是奴婢的錯,奴婢不應該將張楨公子去世的消息說出來,若小姐不知道此事,定然不會因為之前的事,特意去上香。\"
\"都是奴婢的錯,老爺息怒。\"
\"行了,還不趕緊扶你家小姐回去休息。\"實在是懶得看這主仆兩人繼續演下去,溫太師索性側身將路讓出來。
隻是當小女兒從身邊路過時,還是忍不住提醒道。\"一個死人,沒必要去看,況且,是他們張家自食其果,怨不得旁人。\"
\"你姐姐的事不是你一個人的,這麼多年,你也該放下了,你姐姐也不會想看到你現在的樣子。\"
錯身而過的腳步停在原地,那掛在臉上的溫柔笑意一點點破裂,抓著尺墨的那隻手逐漸暴起青筋,像是下一秒就會爆開。
站在一旁裝鵪鶉的管家嚇了一跳,下意識看向四周,見此處除了他們四人之外,再無其餘人,方才鬆了口氣。
對上尺墨擔憂的視線微微搖頭,示意她跟著自己走。
尺墨緩緩取出那隻被緊緊握住的手臂,跟在管家的身後,走到可以看到兩人,卻無法聽清兩人對話的位置守著。
溫父在兩人走後,看著下小女兒那雙驟然大變的雙眸,微微歎了一聲,抬手想像小時候一樣,去摸她的腦袋。
卻在手掌即將落下的那刻停下,隻因在距離他掌心半寸位置上,正立著一隻小蛇,嘶嘶的警告著他。
\"依依,為父希望你為自己活,不是替你柚柚活。\"
溫幼宜猩紅著眼睛看他,異色的眸中都是恨意,\"是爹爹說報仇之事急不來,我們要對的是各國皇室。\"
\"父親既然能在幾年前挑起與暮瑤的戰事,為何現在對上東平王,對上皇帝就如此優柔寡斷?\"
\"長姐下的毒為何從致命之物,變成了隻讓人痛苦的東西?\"
\"為何張家那幾個老東西,就這麼輕輕鬆鬆的死了?\"
\"難道父親不該給我一個解釋嗎?\"
每說一句話,她就朝他靠近一分,仰著頭,視線死死盯著他的眼睛,頭上的小蛇嘶嘶吐著信子。(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