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翊任由她趴在身上，細細感受她壓在身上的重量，單手環住她的腰肢，一隻手輕輕將她淩亂的發絲捋順。
“激動什麼？”
“不知道。”溫幼宜趴在他的懷裡，將臉貼在他的胸前，“我不知道我現在應該是怎樣一個情緒。”
“按理說，阿姐的眼睛就要找回來了，我應該非常高興的。”
“可戰爭一起，百姓怕是要苦了。”
落在後背的手輕輕拍動，獨孤翊歎了一聲，“興，百姓苦，亡，百姓苦，自古朝代更替，曆來如此。”
“不過，我是此次征戰的主帥，會儘全力管好部下，安頓好南越受降的百姓。”
溫幼宜跟著歎息，“我知道，就是有時候，會懷疑自己這麼到底做對不對。”
獨孤翊輕輕拍著她的後背，“你真以為，你跟溫衛兩家做的事情，皇兄一點都不知道嗎？”
“你以為你的人為何會那般順利的給南越王下藥，又順利地將那群二半吊子的煉丹師送到南越王的身邊，並取得他的信任。”
“之前還覺得，有些事情執行的過於順利，聽你這麼說，現在算是想通了，不過既然皇兄知道那麼多，那他為何對我阿姐的事一概不知？”溫幼宜仰頭看他。
心底卻是一片驚濤駭浪。
獨孤翊笑了笑，輕輕點了點她的鼻尖，“我之前聽皇兄提起過，他不清楚你們是為了什麼，但搞垮南越，對於他來說，是極為有利的一件事。”
“所以他就順水推舟幫了你們一把。”
“你彆看皇兄那個人威嚴的不行，但他其實特彆怕麻煩，隻要不是對慶佘不利，他都可以睜一眼閉一眼的。”
“那我還真不清楚。”溫幼宜將頭埋下去，屈指在他胸前畫圈圈，“我每次見到皇兄，都覺得他會吃人，哪裡還有膽子揣摩他的心思。”
獨孤翊笑了笑，沒有再說，隻是拍背的動作緩慢了幾分，“睡吧，明日就要啟程了，今日還是早些睡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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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師府書房。
溫太師坐在椅子上，看著滿屋子亂逛男子，本就布滿皺紋的臉，更加皺巴巴起來。
不過礙著這是閨女安排過來人，隻能壓著滿腔疑問，看著他在滿屋子亂轉。
男子在書房那些畫卷上流連忘返，時不時伸手輕輕摸上一摸，感慨一番。
“沒想到嶽丈大人的書房，不但有的名家大作，還有三個女兒的隨手塗鴉。”
溫太師搭在扶手上的手指頓了頓，望著男子的眼神逐漸從不耐，疑惑，警惕最後化為驚喜。
“沅諳，你是沅諳小子。”
牧沅諳轉身，上前一步撩袍跪地，“煊瑜樓牧沅諳，見過嶽丈。”
“快起來，快起來。”溫太師起身將人從地上扶起來，按著他的肩膀，上下打量，“長大了，長大了。”
“你跟牧家決裂時，我派人去接你，隻是趕到時，你已經找不到了。”
牧沅諳站在原地，任由他打量，麵上始終帶著笑意，“那嶽丈可是沒有幺妹厲害，我一決裂，她的人立即便將我帶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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