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時間的推移,獨孤翊僅僅是擦傷的傷口,仍舊沒有包紮好,反而是一圈圈的紗布將這個人的腰腹全部包裹起來。
溫幼宜看著眼前的一切,臉色愈發難看。
錦書站在她身後,順著她的視線看去,臉色很快沉了下來。
“夫人,屬下這就去安排其他醫者過來。”
溫幼宜冷冷的掃他一眼,雙手一拍,帳門立即湧進一批身穿統一天青色長袍,胸前繡梨花,手拎藥箱的大夫。
為首的男子走到她身邊,拱手行禮。
“幺妹。”
“子悅哥,先去給受傷的弟兄們醫治。”
“是。”
衛子悅手一抬,衛家的醫者背著藥箱,按照傷者的輕重立即展開治療。
奈何總有人想找存在感。
衛家其中一名大夫,剛在一位腿部中刀的患者身前蹲下。
醫箱還未打開,就被人一腳踹倒在地。
手按在簡陋滿是沙子的地麵,頃刻間出血。
“這是你能來的地方嗎?"
"不知道死活的玩意,也不看這是什麼地方。”
“這這是軍醫大帳,就算你是老虎也得給老子盤著。”
“”
溫幼宜的視線一直在獨孤翊的身上,聽到那些不堪入耳的話,眉頭狠狠皺起。
腳步一轉,朝著那道聲音的來源走去。
錦書臉色一變,想阻攔的手,在她冰冷的視線中緩緩收回。
隻默默填上一句。
“那個軍隊的老大夫了,是……”
話還未說完,尖銳的慘叫響徹大帳。
嘈雜的大帳瞬間安靜下來,眾人驚駭的看著眼前的一幕。
身穿狐皮大氅,周身貴氣的女子,端莊優雅的站在人群中,身前是倒地哀嚎的老者。
老者腿上紮著一把長劍,長劍貫穿他的整隻小腿,不斷湧出的鮮血染紅地麵。
“你……好大的膽子,我可是皇上欽點的禦醫,你敢動我。”
溫幼宜接過錦書遞來的帕子,慢條斯理的擦著手指。
掀起眼皮,像是在看什麼肮臟至極的東西。
“出宮前,皇上下旨,軍中醫者全數歸於本宮,由本宮統管。”
擦手的帕子落在劍柄之上,被一雙纖細的手指握住。
深入小腿的長劍緩緩抽出。
她的視線掃向周圍站著的醫者,又看了眼已經開始忙碌的衛家大夫。
“錦書,本宮抵達時,頒布的條例,給他們重複一遍。”
錦書冷著臉上前,麵無表情地將剛到軍營時,王妃頒布的條例高聲複述。
總結下來就是,
大夫看診當一視同仁,一名傷者,最多可配兩位大夫,一位藥童。
重傷者優先。
將領可調派空閒大夫前往大帳醫治。
傷患所用藥物不可鋪張浪費。
以及一些瑣碎的輪值等安排。
錦書說一條,跟在老禦醫身後的年輕大夫臉就白一分。
其中不乏有人下跪在地,瑟瑟發抖。
他們這些軍營裡麵的老人,仗著老禦醫在,根本就沒有將這些規定放在眼中。
看診更是區分高低貴賤,官職越大,哪怕隻是手劃了口子,他們都能大張旗鼓地診治一番,但若是普通士兵,隻要死不了,都是敷衍診治後,由藥童學徒醫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