撿到大佬以後!
江禦淮停了下來,很溫柔的跟她說“大熊真高興,大熊在門口呢,好可愛好可愛的小女孩,你可以來開下門嗎?”
葉蕪頓了一下,突然反應過來,她甩了手機,光著腳打開門跑到客廳,甚至沒有看一下貓眼,她打開門,雙眼發亮的看著門口的人。
江禦淮掛了電話,不緊不慢的往前走,葉蕪往後退了幾步,看著他進了門,然後反手關上,正要說話,江禦淮突然幾步上前,一把將她抱住,歎息似的說“你嚇死我了。”
他摟得有點用力,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葉蕪並沒有多少不適的感覺,她踮起腳,順手在他後背上拍了拍,江禦淮往上使力,將她整個人往上一提,然後讓她的腳落在他的鞋麵上。
他的腳應該很寬大,葉蕪踩在上麵並沒有覺得不穩當,江禦淮抱著她往前走,一步一個腳印,連體嬰似的挪到沙發邊上,他彎腰將她抱起,輕輕的放到沙發上,然後他蹲下,仰著頭看她。
“還怕嗎?有覺得放心嗎?”
葉蕪低頭看他,輕輕點了下頭,燈光下的眸子燦若朝陽。
江禦淮看呆了,他突然想起遇見她的那天來。
江禦淮是個富二代,貨真價實的那種,也許是父輩們創造了良好的生活環境,讓他得以想乾什麼乾什麼,他打小就不喜歡被人安排,不喜歡按部就班的無聊學習,他曠課、打架、喝酒、賽車,什麼好玩玩什麼,什麼有趣玩什麼。
他聰明,很少有他不會的東西,所以到大學之前,他都是被他爸既嫌棄又喜歡的,到了大學,人似乎一下子成熟了,他不再喜歡那些東西,轉而喜歡上了刺激的戶外運動。
因此,他做了一個戶外主播,挑戰極限運動、探險的那種。
他人長得帥,又敢玩,很快便擁有了一大批粉絲,男的有,女的也有,男的天天叫他大爺,女的天天叫他老公,各種各樣的彩虹屁吹得要上天。
老公?
江禦淮嗤笑,卻也無所謂。
玩著玩著,不知不覺他就二十九了,他媽天天催他結婚,他爸天天催他進公司幫忙,他很是無所謂,老爺子老當益壯,很是厲害,他不去爭那威風,人生匆匆幾十年,他更喜歡踏遍世界,至於結婚……江禦淮還沒準備好有人踏足自己的人生。
四月一號那天,是愚人節,聽說市中心遊樂場新開放了一個版塊——號稱是全市最嚇人的鬼屋,江禦淮應粉絲們所請,跑去遊樂場闖鬼屋。
進遊樂場前,江禦淮就將設備打開了,他一邊瞎轉悠,一邊跟粉絲互動,至於互動內容,當然不是調戲女粉絲,他所謂的互動,就是講鬼故事。
江禦淮這個人是很惡劣的,也不知道哪裡學來的愛好,蹦極之前喜歡跟粉絲講‘蹦極死亡事件’,跑酷之前喜歡跟粉絲講‘失足死亡事件’,現在闖鬼屋,就跟人講‘百鬼死亡事件’,嚇得一堆粉絲哇哇叫。
鬼屋在遊樂場裡邊去了,江禦淮慢悠悠的走,一邊講話一邊四處看,他很少來遊樂場,這種軟綿綿沒有勁的遊戲他從來看不上眼,因此當他看見一個穿著白色襯衣紮著馬尾的女孩爬上旋轉木馬時,他深深震驚了。
這年代,大人還要跟小朋友搶著玩幼稚玩意嗎?
他很好奇這個人長的什麼樣,是不是有張減齡的大圓臉,天真不諳世事的清澈眼神?或許還會嗲聲嗲氣的撒嬌?
江禦淮停下,看著旋轉木馬緩緩轉動起來,他的目光略過一圈的小屁孩,落在十分明顯的白襯衣女孩身上。
“白龍馬,
蹄朝西,
馱著唐三藏跟著三徒弟……”
稚嫩的歌聲響起來,江禦淮勾著嘴角看那白色身影一點一點轉過來,近了,越來越近。
跟江禦淮想象的有點一樣,也有點不一樣。
女孩有張娃娃臉,皮膚很白,看起來很年輕,她直挺挺的坐在旋轉木馬上,板著臉麵無表情,江禦淮有點驚訝,完全不敢相信坐旋轉木馬的會是個冷美人,就在這時,那女孩抬頭往這邊掃過來一眼,不知道她想到了什麼,或者說看見了什麼,她突然笑了一下。
該怎麼形容那一笑呢?
以江禦淮腦子裡那點淺薄的文學細胞,他隻想到了‘萬物始生’、‘百花齊綻’,措不及防的,江禦淮平靜了二十九年的心被那一笑撞得‘砰砰’亂跳,一股無法言語的興奮讓他恨不得當場來個托馬斯三百六十度旋轉。
他舉起手機,卻失去了最佳時機,留在手機屏幕上的人隻剩一個背影加一點點的發尾,他收了手機,打算去出口等待,卻沒想有一隊旅遊團的突然闖過來,他陷在裡麵掙紮了好一會,等出來時人早就沒影了。
直播依舊開著,不停有人刷著彈幕,他們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隻不停催促著江禦淮進鬼屋,江禦淮突然覺得膩味,他關了設備,坐在遊樂場門口大半個小時,突然就下了決定。
——他要找到她。
江禦淮找到她了,現在,她就在他麵前。
他笑了一下,很溫柔的摸她的頭發,然後取了紙巾捧起她的腳一點一點擦乾淨,他將她的腿放平在沙發上,起身去接了一杯水給她,“你坐著喝水,不要下地了,我出去看看。”
葉蕪慢吞吞的喝了一口,看著他出了門,等人一不見,她立馬倒在沙發上‘哼哼’兩聲。
“啊啊!被蠱惑了!”
葉蕪抱著抱枕蹭,頭發亂晃著,被藏在頭發下的耳朵露了出來,紅紅的,好像要燒起來似的。
她蹭了一會兒,忽然坐起來,她慢悠悠的將頭發理順,然後起身走到窗邊悄悄掀起窗簾往外看。
花園裡的燈很亮,江禦淮拿著根不知道哪裡順過來的棍子從左走到右,仔仔細細的找,找一會兒他會停下來,往她窗戶這邊瞧一眼,瞧過後又繼續找,找完了花園,他又往另一邊走,濃稠的夜色漸漸將他淹沒。
葉蕪走回沙發坐下,忽然覺得很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