撿到大佬以後!
徐諾說要算賬,那就是真的要算一算的,葉蕪對她又一向縱容,被她一拖,就跟著走了。
徐諾氣衝衝的走到小賣部門口,老板不在外麵,她就拉著她往裡走,一邊走一邊喊“老板!在不在!”
今天生意非常好,許多貨都不全了,老板正在角落裡理貨,聽到外麵有人喊,就站起來回答“在!請問需要些什麼?”
需要什麼?
徐諾冷笑,她放開葉蕪的手,急步往裡走,一個沒注意,旁邊堆得歪歪斜斜的瓷杯刮住了她的衣服邊兒,因她走得急,瓷杯被那力道一帶,就‘哐哐’落了下來,碎了一地。
走在後頭的葉蕪眼睜睜看著,壓根沒來得及去接,她伸著手,慢慢轉頭去看徐諾,就看到徐諾僵硬著轉回頭來,她無奈的笑了一下,下一刻,就對上了老板鐵青的臉。
十點半左右,江禦淮騎著單車回來,客廳暖黃的燈從窗戶翻出來,落到花壇邊,地麵上,也落到他臉上,他仰頭往裡麵看,透過半敞的窗簾,他看見葉蕪坐在沙發上,一邊看著電腦一邊淺淺的笑。
江禦淮皺了下眉,目光在窗簾上轉了一圈,暗暗想著這也太不安全了!人在裡麵,無論做什麼外麵都看得清清楚楚,要是有人心存歹意……
他越想,眉頭皺得越緊。
風吹動窗簾,輕輕的響,葉蕪感覺到冷,就抬起頭看了眼,她放下筆記本,起身關窗,剛走到窗戶邊上,就對上了江禦淮的視線。
葉蕪愣了下,然後就笑了,“臭著臉做什麼?在店裡受委屈了?還不進來?大半夜的可彆嚇著人。”
江禦淮含糊應了聲,一邊往單元門走,一邊調整麵部表情,等他進門那會兒,他臉上已經隻剩笑意了。
“在看什麼呢?在外麵都看見你笑了。”
江禦淮換了鞋,走到她身邊坐下,偏著腦袋往電腦那邊看,葉蕪將電腦轉了個方向,把屏幕朝向他,然後指著屏幕跟他說“這個。”
葉蕪瀏覽的是qq相冊,她指著的那張圖片是一地的瓷器碎片,碎片被人擺成了個心形,碎成兩半了的那種,江禦淮看了眼,不知何意,葉蕪就點開下一張,示意他看。
下一張也是那一地的碎片,不同的是,碎掉的縫隙中間蹲了個人,是個年輕的女孩子,她皺著眉頭,非常幽怨的看著鏡頭方向,手裡拿著一張寫了‘衝動是魔鬼,它讓我錢包癟癟’的紙,‘癟’字下麵,還畫了個紅紅的碎掉了的心。
江禦淮就笑,“這是做什麼?你拍的?”
葉蕪將薄毯扯開,搭了一半在江禦淮身上,然後抱著抱枕笑眯眯的跟他說“這是剛上初中的時候,因為離家遠,就住校了,第一次住校,什麼都不懂,我跟我發小……就她,我們去買東西被坑了,她氣不過,就去找人家老板討個說法,結果不小心把人家的東西刮到了,賠了好多錢,我想讓她長長記性,就給她拍了照。”
她眯著眼笑,眼角都笑出了細細的紋路,江禦淮看得心癢癢,忍不住伸手摸摸她的頭,“那她長記性了嗎?”
葉蕪搖頭,“沒有,她這人風風火火的……”
她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起身挪動鼠標關閉了那個界麵,然後點開另一個。
“這是初二的時候,好像是國慶節,我們約好去玩,她說節日活動多,買東西便宜,就非要去給她姐姐買生日禮物——她姐姐沒幾天就過生日了。她看中了一套衣服……就這個……”
江禦淮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就看到她點開的那張照片上一地的碎布,等他看了,她又點開下一張,下一張跟‘癟癟’照非常異曲同工,也是她蹲在中間,舉著一張紙,紙上麵寫著‘不信邪,使我破財不免災。’
“她這人就是這樣,固執起來八匹馬都拉不回來,當時那導購說這衣服偏小,她非得試,結果給人崩壞了,人家當然不會自己處理,就叫她買單,她氣得很,買回來就給剪了,當時她媽媽來看她,看到她剪衣服,氣得把她大罵一頓。”
葉蕪頓了一下,將腦袋靠在抱枕上,偏著腦袋看他,“她……住到五樓去了。”
“你不想她住進來?”
江禦淮問。
葉蕪就搖頭,她關了電腦,仰頭靠在沙發上,輕輕的說“我突然發現,時光帶走的,它終將給我帶回來。”
暖黃的燈光下,她眼睫半闔,剔透的眼睛裡,漸漸流淌出溫柔來,江禦淮看了她一會兒,突然爬上沙發,蹭過去挨著她靠著,然後將頭歪倒在她臉頰邊,輕輕蹭了蹭。
兩人一時間沒有說話,江禦淮挨著挨著,漸漸的有了困意,他不自覺的抬起手搭在她肩上,然後整個人慢慢往下挪,直到他覺得合適了,他就停下來,然後把頭靠在葉蕪肩上,‘小鳥依人’似的。
葉蕪漫無邊際的想著事情,她習慣了他的靠近,竟一點也沒察覺到,等她回過神來,才發現了他這個姿勢,她忍不住抬手抓了下他的頭發,然後輕輕的喊他。
“江禦淮,什麼時候你有空了,我介紹你們認識吧。”
——你知道嗎?我們曾約定,有了喜歡的人,要跟對方說‘你看,她是我最親密的朋友,她是我的發小,你要重視她’。
江禦淮迷迷糊糊聽到葉蕪的話,猛地一個激靈醒了過來,他想到了她之前說的那個約定,眼睛瞬間就亮了,非常快速的說“好的!什麼時候?明天可以嗎?我馬上打電話請假……”
他說著就要拿手機打電話,葉蕪忙抓住他的手,非常無奈的笑,“做什麼呀?她剛搬家,事情還很多,再說你剛去,突然來這麼一下,還是大半夜的,你領導該有意見了,不著急的,我還沒跟她說呢。”
江禦淮就可見的失落下來,他倒回去抱住她,幽幽的歎氣“我真是個小可憐,女朋友不帶我見家長,也不帶我見朋友,我就是見不得光的可憐人,隻能可憐巴巴的等著女朋友垂青。”
葉蕪抬手就是一巴掌,‘唰’的一下從他頭頂扇過去,隻刮來一小股冷風,連他頭發絲都沒挨著,“這有個蚊子,嗡嗡的真煩人。”
她一巴掌拍在沙發上,力氣使得很大,連帶著她們坐的地方都震了震,江禦淮立馬坐起來,非常乖巧的朝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