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瑤看了一眼茫然的李莫愁,又問道“你之前是怎麼打算的?”
李莫愁雙眼無焦距“我、我恨不得殺掉所有人,殺掉何沅君,搶回陸郎,但是陸郎隻維護何沅君,我恨不得連他一起殺了,但是後來我走火入魔了,又舍不得他。我不敵那個和尚,不得不答應他十年後再報仇。”
雲瑤摸著下巴“枯木大師?那是一燈大師坐下弟子,與武三通同出一門,他代表一燈大師來給何沅君撐腰的,當然這事怪不得一燈大師,一燈大師盛名累累,但是隻要他了解詳情,必然不會像枯木大師那般維護陸展元。”
李莫愁充耳不聞,繼續說道“我原本打算這十年繼續練功,十年後去殺了陸展元和何沅君。”
她眨了眨眼,語氣有些如釋重負般地道“但是你們都說我這樣不值得。”
雲瑤含笑點頭“自然是不值得,為何要為一個辜負了自己的人浪費十年時間?這世上有更好的辦法,既可以報仇,讓自己心裡舒坦,又不會耽誤自己的人生。想必明珠她們已經告訴過你了,我喜歡軟刀子殺人,既不血腥,又能報仇,這才舒坦。不,這不叫殺人,這叫磨練,若是他們夫妻經得住考驗,未必不能成全人家的真,你說是不是呢?”
李莫愁抿唇,其實經過大家的安慰,她已經不像最開始那般憤恨,師父說她聰明,但是不知為何,在穆姑娘和姚姑娘她們麵前,她顯得特彆笨呢?
見她不說話,雲瑤便說道“不過,我想你該回古墓去向你師父負荊請罪,古墓的環境不好,陰氣重,其實對女人的身體並不好,你師父在古墓住了一輩子,我想她的壽命應該不會長久,為防你留下憾事,你也該回去看看你師父,等你再次回來,可以計劃報仇的事情了。”
提到師父,李莫愁一下子緊張起來了,她站了起來,“我、我,雖然師父說了重話,但是我確實該回去向師父請罪。”
李莫愁是個行動派,當即要收拾行李,雲瑤頓時覺得好笑至極。
“我還會回來的!”騎在馬背上,李莫愁一臉緊張地看著雲瑤,直到雲瑤點頭,她才策馬揚鞭離去。
李莫愁暫時離開,姚明珠和華箏、伊婉兒幾人摩拳擦掌,她們已經打算做先期準備,畢竟要搞垮陸家莊的生意,這是一件非常有挑戰的事情,她們必須做更詳細的調查。
比起下山時什麼都不懂,回終南山對於李莫愁而言比較熟悉了,她有高深的內力在身,幾乎很少休息,十日後從上饒趕到終南山了。
用輕功飛回古墓的範圍,李莫愁才一步一步走到古墓之前,她直接跪在古墓門口,想到在外受的委屈,忍不住痛哭起來。
“師父,不孝子弟李莫愁回來向您請罪。”
她眼巴巴地望著古墓,一聲響,古墓大門開啟,但是不是師父出來,是孫婆婆和師妹出來了。
孫婆婆見是莫愁,趕緊要扶她起來,但是李莫愁依舊眼巴巴地看著古墓,好半天師父不出來,她哭得更加傷心。
“師父,莫愁不孝,對不起您,你說得很對,陸展元他是負心漢。”李莫愁從她下山的經曆開始說起,她遭受到多少的白眼,被人騙,還好有好些人教她,她才知道吃東西要錢,她以前根本不知道錢是什麼東西。
孫婆婆原本對於李莫愁的行為也有些氣憤,但是聽到莫愁吃了這麼多苦,孫婆婆頓時心疼了。
小龍女雖然清清冷冷的,但是這會她才八歲,還不是後麵那個隨著年齡增長越來越冷漠的女子,她有記憶裡師姐是一個明媚快樂的人,此番師姐哭得這麼傷心,可見受了好多苦,山下的人果然很壞。
林紅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古墓門口,她看著李莫愁,眼裡也有心疼,移開目光歎了口氣“吃一塹長一智,你也算是有成長。”
李莫愁抱著師父哭得更傷心了,“師父,我錯了,你彆不認我。”
林紅倒是沒再說趕李莫愁出門那話,終究是自己的徒弟,且從小養大,又受了這麼大的委屈,她也不是鐵石心腸。
李莫愁安靜了下來,她在思考,古墓這般安靜的環境能助於她更加清晰的思考。
古墓的生活一向安靜,練武、釀製蜂蜜,一整天的時間很容易過去了,這雖然是夏季,但是山裡溫度低,夏季古墓從未感受到太陽過於的灼熱。
一日,李莫愁和小龍女在後山釀製蜂蜜,突然聽到特彆狂妄的大笑聲音,緊接著是武器相對的聲音。等李莫愁和小龍女從後山趕回來,見到一身白衣的師父與一個怪老頭在打鬥,怪老頭叫囂著九陰真經,對著師父是剛猛的招式。
林紅不敵,從半空跌落下來,後退幾步之後吐出一口鮮血。而那怪人卻大笑幾聲,幾個縱躍消失在山間,空氣裡還飄蕩著他的大笑聲。
“歐陽鋒!”林紅吐出這麼幾句話之後,趕緊地盤坐調息。
李莫愁和小龍女被驚得趕緊過來要扶師父,但是師父療傷,她們不能打攪,兩人緊張地盯著師父。
大概半個時辰之後,林紅睜開眼,依舊是淡漠的神情,“我沒事,莫愁和龍兒不要擔心。”
但是這話說得太早,夜晚林紅用寒玉床療傷,但是第二日李莫愁和孫婆婆卻發現她昏迷在寒玉床上,李莫愁不懂醫術,探了探師父的脈搏,發現內力在師父身體裡四處亂撞,太雜亂無章了!
李莫愁和小龍女相繼為師父療傷,但是師父一直沒醒來,李莫愁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她決定把師父帶去連山村,她的傷勢穆姑娘都能救治,想必師父的傷勢穆姑娘也一定有辦法。
孫婆婆雖然知道林紅會生氣,但是關係到林紅的生死,孫婆婆咬牙答應了。
於是午後,李莫愁背著師父,孫婆婆和小龍女拿著包袱下了終南山,到終南山下的小鎮上,李莫愁雇了一輛馬車,連夜往上繞那邊去,還特地點了師父的睡,直到第三日下午,馬車已經遠遠離開終南山的範圍,林紅才幽幽醒來。
感受到馬車的震動,林紅瞬間坐了起來,掀開車簾一看,大樹、溪流、遠山映入眼簾,她當即震怒,“李莫愁,你膽敢”
小龍女和孫婆婆一左一右抱住林紅,李莫愁怯怯地看著師父,“師父,你舊傷加新傷,莫愁救不了你,但是我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去死,穆姑娘很厲害,她一定能治好你的傷勢。”
林紅臉色黑沉“回去,誰允許你一而再再而三離開古墓?”
李莫愁抿著唇不樂意,孫婆婆卻拍了拍林紅的背“小姐,莫愁是好心,你不該怪莫愁。你原本有舊傷,這次又添新傷,不治療如何是好?難道你不想看著莫愁出嫁,不想看著龍兒長大成人?”
李莫愁詫異地看了一眼孫婆婆,她這是什麼話?古墓不是不允許弟子下山嗎?還怎麼嫁人?
“你在時,莫愁都受到這麼大的委屈,你不在了,以後誰給莫愁和龍兒撐腰?”
李莫愁和小龍女默默地看著孫婆婆,孫婆婆今日的話讓她們都有些詫異,師父不是不讓她們離開古墓的嗎?
林紅隻是清醒了半個時辰,接下來便是昏迷的時候更多,李莫愁更是膽肥了,孫婆婆也抱著一絲希望,小龍女才八歲,輪不到她做主,於是馬車繼續往上繞的方向前進。
小龍女對任何事情都不太感興趣,但是第一次看到山外的人和事兒,還是有些好奇,馬車走在官道上,經常有快馬從車外飛奔而過,還有一些武林高手從她們頭頂飛走,還有許多百姓做牛車等她沒見過的工具趕路。
李莫愁想到她剛下山時候的情況,想到師妹也是她這般教導的,對山外什麼都不清楚,便把一些基本的常識教給師妹,雖然她自己也懵懵懂懂的。
這一路林紅昏睡的時候居多,每一次醒來離終南山越遠,林紅看著大徒弟和小徒弟這般神情,心下歎了口氣,從莫愁的遭遇回想,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做錯了。
終於在半個月後到了上饒,到了連山村,其實古墓不缺錢的,不然孫婆婆每回下山買東西哪裡來的銀錢?
姚明珠和伊婉兒不在,華箏正和管家交涉賬目的問題,看到一輛馬車停在門前,她探頭一看,竟然是李莫愁,這麼快回來了?
雲瑤從外麵回來之後,聽到管家說李莫愁帶她師父來了,她立即來到安置李莫愁師父的房間。
“穆姑娘,你能救我師父嗎?”看到雲瑤來,李莫愁立即迎了上來,雙眼緊張地望著雲瑤。
雲瑤掃視了一眼屋子裡的人,一個皺紋橫生的老婆婆,一個八九歲上下玉雪玲瓏的女孩,她眼睛一亮,這是小龍女嗎?
楊過那個顏控回來看到,妥妥的兒媳婦跑不了!
“我先看看你師父再說。”雲瑤點了點頭,然後上前探脈,她打量著李莫愁的師父,大約四十歲上下的年紀,麵容還很年輕,畢竟有內力在身,內力高深會駐顏,長相並不出眾,但是自有一股冷寒之氣襲來,哪怕是睡著。
屋子裡很安靜,孫婆婆和小龍女都在觀察這位莫愁師姐口裡很了不起的女子,她這麼年輕,能救小姐師父嗎?
一盞茶時間,雲瑤收回手,在李莫愁三人期待的目光中說道“莫愁,你師父原本有舊傷,再添新傷,這樣下去,壽命不足兩年。”
猶豫了一下,雲瑤又道“你師父練的那種武功有很大的缺陷,你師父的內傷應該是這樣來的,還有古墓陰寒之氣嚴重,若是沒有相應的陽剛之氣中和,對女子的身體傷害很大,時間長了會導致女子無法孕育子嗣,到最後像你師父這般,何況還練那種有缺陷的武功,導致你師父傷上加傷。”
“要救治你師父,須得先讓她散功,然後內服藥浴一起雙管齊下。”
雲瑤話音剛落,楊過邁著小短腿跑了進來,還邊跑邊說道“媽媽,我又撿回來一個人,一個大帥哥!”
他翻過門檻跳了進來,目光在屋子裡一掃,然後直接撲向小龍女。
“漂亮姐姐!”然後緊緊抱住小龍女,看向李莫愁,咧嘴大笑“漂亮大姐姐,這是我未來媳婦,你師妹麼?”
孫婆婆愕然,李莫愁頓時睜圓了眼,想起之前楊過那玩笑話,她頓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了。
伊婉兒慢後幾步進來,說道“主子,小少爺救回來一個男人,好像也是走火入魔。”她的語氣有些尷尬,頻頻看向李莫愁,咳嗽了一聲,揮手“莫愁,歡迎你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