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喬峰離開不久,阿朱找到客棧來了。她是背著包袱的,她絕對不要被父母帶回大理,皇室的郡主和公主很榮耀嗎?
當她是無知弱女子,皇家女子一向是起到聯姻的作用,她才不要婚姻不自由呢。
隻是阿朱也有點無奈和無措,她和喬峰的關係並未更進一步,他們一直就維持在普通朋友關係之上。
當然也有他們認識的時間太短的緣故,或許相處幾個月之後,他們的關係就能確定下來呢?
“崔姑娘,喬大哥是不是住在這家客棧的?”阿朱在城裡尋找了多時,才找到這家位於槐樹巷的客棧。
崔朱兒皺了皺眉,這家客棧是慕容家開的,阿朱不應該不知道啊?她時常幫助慕容家管家看賬本,對姑蘇城內慕容家的商鋪知之甚祥,看她這幅樣子,她對這家客棧很陌生?她也認不出客棧外麵的標識嗎?
“阿朱姑娘,喬大俠確實住在這家客棧。”崔朱兒很茫然,好奇怪的感覺,但她又不知道怎麼回事。
阿朱鬆了口氣,當即就讓小二開了一間房,剛好掌櫃出來,看到她,立即迎了上前。
“阿朱姑娘,你怎麼來了?可是公子有什麼吩咐?”掌櫃其實在知道丐幫大會發生的事情後,就在擔心公子。
阿朱轉身茫然地看著掌櫃,大約有一炷香時間,阿朱搜尋了腦海中的記憶,才恍然明白。
“我是獨自來的,不是公子吩咐的。”阿朱抿了抿唇,眉頭微微皺攏,有些許不自在,“張叔,我找到父母之後,已經從慕容家出來了,公子的事情我並不知道。”
掌櫃神情瞬間暗澹,他擺了擺手“那好吧,祝阿朱姑娘以後前程遠大。”
阿朱趕緊抱著包袱跑上樓,心中暗暗嘀咕,喬大哥住在哪裡不好,偏偏要住在慕容家的客棧裡?
崔朱兒其實也想問一問慕容複的事情,但是奈何她今生與慕容家完全不相乾,她又能以什麼立場過問慕容家的事情呢?
這邊喬峰帶著虛竹,找了差役,事關葉二娘,差役也不敢擅自做主放人進大牢探監,請示了知府大人之後,知府大人思考了一下,喬峰這人雖然現在證明本是契丹人,但他俠肝義膽,是在大宋長大的人,且葉二娘所犯罪孽罄竹難書,喬峰肯定不會想劫獄。至於虛竹這個葉二娘和玄慈方丈的兒子,知府大人覺得作為人子來探望母親,無可厚非,便放行了。
葉二娘自從被關進大牢之後,之所以沒有第一時間自儘,是因為她想見她兒子最後一麵。
喬峰在關押葉二娘監牢外麵的通道裡,虛竹隨同差役走了進來,地牢光線很暗澹,但比晚上好,晚上的監牢才是完全漆黑一片。
“葉二娘,有人來看你了。”差役敲了敲門柱,高聲說了一句話之後,就退後一步,如同木柱一樣站著。
虛竹其實不知道怎麼稱呼葉二娘,他可以在心裡叫過無數次的‘娘’,但要真正宣之出口,他卻說不出了。
葉二娘眼睛一亮,匍匐到門前,伸手到監牢外麵。
“孩子,走近點。”
虛竹猶豫了一下,才走近一點,然後跪在了地上。
葉二娘隔著門框,雙手緊緊地抱住虛竹的雙肩,把虛竹往上提,又哭又笑地道“起來,你不能跪我。”
“我滿身罪孽,當不起佛門子弟的跪。”
葉二娘問了很多,都是有關於虛竹成長那些年的事情,隻是作為少林寺弟子,日子其實很枯燥乏味,但葉二娘聽得津津有味。
“能在死前見你一麵,我已經很滿足了。我犯下的罪孽,我到地府去償還,虛竹啊,莫怪我和你爹,尤其不要怪你爹,不是他的錯,一切都是我的錯。”
虛竹看著這個淚眼婆娑的女人,猶豫了好半響,最後才脫口而出“娘,我不怪你們。隻是娘你做下的許多錯事,我以後會多做善事,不知能不能功過相抵,但願能讓你少受點苦。”
佛門弟子篤信前世今生,篤信因果罪孽,如果可以,他希望可以親自幫娘贖罪。
葉二娘拭著眼淚,緊咬著唇,搖頭道“不用了,能聽到你叫我一聲娘,我此生餘願已了。”她的兒子這麼善良,她怎麼可以讓他受苦受累?
“你走吧,莫再來了。”葉二娘背過身,緩緩走到牆邊坐了下去。
虛竹站了一會,然後跪地朝葉二娘磕了三個頭,這才神情飄忽地跟著差役走出了監牢。
從府衙離開,喬峰幫虛竹向知府大人打探了一下,葉二娘的桉子會幾時判決下來?知府大人明言,三個月後,判決才會下來。
當然如果這期間,葉二娘自儘了,桉子會結桉,至於葉二娘屍體會丟到亂葬崗。
不過葉二娘並沒有自儘,她知道如果她在監牢自儘了,少受點苦,對她自然更好。但,她還有兒子,她的罪孽,她承擔,她不想讓世人遷怒到她的兒子身上,等判決下來,她再自儘不遲。
虛竹向喬峰再一次道謝,然後當即啟程離開姑蘇回少林寺了,他還要參加他爹玄慈方丈的喪禮。
這邊喬峰就回客棧了,不想阿朱和段譽兩人在客棧等著他。
段正淳並著一行人要回大理了,段譽自然要隨父母回大理,哪怕知道這次回去,他和母親將要麵臨巨大的風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