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女兒情願常伴青燈古佛,也不願嫁入信國公府。鄭世子那番話,完全沒把宣平侯府看在眼裡,若我們妥協了,世人怎麼看?是覺得宣平侯府沒有骨氣,鄭世子都那般算計女兒,宣平侯府竟然還敢把女兒推入火坑?”
羅初雲知道父親最在乎宣平侯府的利益,她隻要把利害關係講通,父親不會不答應,何況她都退婚了,皇家總不會要一個退婚的女子做皇子妃?
當然她現在也不在乎皇子妃的位置,她要進宮,當今皇帝雖然與她父親年紀相當,十年後駕崩,但她有宮鬥係統,她完全可以保皇帝多活一些年頭,直到她的孩子長大成人。
“這事我會重新考慮。”說罷羅邦就轉身走了,他還要到前廳待客,不過回到前廳之後,羅邦就沒有給鄭斌父子一個好臉色,鄭斌一口一個孩子還小,口不擇言,希望他不要生氣,他如何不生氣?
再看一下鄭濤,羅邦以前覺得他是個好女婿,今兒突然怎麼看他都覺得不順眼。
“世子,今日天太晚了,你們請回吧,你這兒子也不像是來賠罪的,看來我們兩家的婚事還有待商酌。”
鄭斌也無可奈何,如果是一個空架子的侯府,他根本不怕他,奈何羅邦雖然不是很有能力,但在朝堂也有一分地位。
“羅兄,此番是我兒口沒遮攔,對府中大姑娘造次了,你放心,以後他絕對不敢對大姑娘有任何不尊敬的想法,你看兩家下個月就要舉辦婚禮了,若是取消,這不是讓外人看笑話嗎?”
鄭濤耷拉著腦袋,他現在就是個笑柄了,天知道他怎麼就跟中邪一樣,把心中那點隱秘的心思當著外人講了出來呢?
京城,西郊五裡遠,有一個破廟,這個廟裡一向是乞丐的避難所,現在廟裡就有七八個乞丐湊在火堆前吃著討來的飯食,七嘴八舌地講著聽來的八卦。
離邪覺得他真倒黴,他做過太監、國公、阿飄、魔王、星際太子、清朝皇子、明星,這些好歹不愁吃穿吧。
結果這回竟然變成了一個十五歲的小乞丐,渾身沒有二兩肉,身上穿得破破爛爛的,唯一讓他好受一點的是這個小乞丐身上沒有發出臭不可聞的臭味。
“柱子,平子高燒不退,怎麼辦?”小乞丐的記憶少得可憐,離邪都沒有費心思就把小乞丐的記憶融合了,他正看著破廟外麵的夜色發呆。
聽到老蔡頭的聲音,離邪趕緊回過神來,現在首當其衝的是如何脫貧致富,當然這對他來說太簡單了,不過這個小乞丐還有一個爺爺和兄長要照顧,雖然他們三人都沒有血緣關係,但是他也不能把他們棄之不理。
對於無家無舍無錢的乞丐而言,生病無異於要命。
離邪偷偷地給平子把了脈,當即就把燒得臉色通紅的平子抱了起來,吩咐老蔡頭收拾好他們的日常東西,兩個人隨即就在夜色當中走出了破廟。
還剩下的乞丐們隻是看了一眼走出去的兩個人的背影,撇了撇嘴,都燒成那樣了,有銀子治病嗎?沒有的話,就隻有等死咯!
老蔡頭六十多歲了,他就是一個老乞丐,也沒什麼特彆的來曆,一輩子沒有成婚,以前還給大戶人家做奴婢,後來得罪了人,就淪落為乞丐了。
輾轉到京城之後,老蔡頭就和柱子、平子這兩個小乞丐抱團,這樣討到的銀錢和吃食就不容易被其他乞丐搶去。
不過老蔡頭和平子認識的時間長一些,與柱子才認識不過三個月時間。
“柱子,我們要去哪裡?”老蔡頭跟緊了步伐,這是三月份,白天天氣好,但夜晚還是吹得冷風,他們身上穿著的衣服很單薄,老蔡頭走路腿肚子都打顫。
離邪撫著平子的額頭,回道“去劉家莊找村裡的大夫。”作為大夫一般不會見死不救,城門已經關了,除了附近的村子之外,彆無其他選擇。
老蔡頭一聽,雖然擔心藥錢的問題,但當務之急是平子的病,至於藥錢,他們再想辦法吧。
今夜有月亮和星光,走在路上倒是不用擔心太黑看不到路,走了不到半個時辰,才來到一個村子,村子裡寂靜無聲,不過似乎是聽到外來的腳步聲,村子裡的狗突然此起彼伏地叫了起來。
作為在京城和其周邊混了三年的乞丐,京城周邊十裡遠,老蔡頭他們都摸得很熟,所以一路來到劉家莊,完全沒有迷路。
至於劉家莊的大夫,本身劉家莊就是一個富裕的村莊,村裡配置相當齊全,所以大夫自然是有的,而且是在村頭左邊王鳳山山腳下。
這回大夫的石頭屋子還亮著燈火,離邪抱著平子,示意老蔡頭敲門,老蔡頭咬了咬牙,敲響了門扉。
“林大夫,在嗎?”老蔡頭聲音顫顫巍巍地道,一陣風吹來,老頭打了一個哆嗦。
“誰啊?”片刻後,一個舉著蠟燭的中年男子開了門扉,看到離邪三人,眉頭皺攏“做什麼的?”
老蔡頭趕緊鞠躬作揖“林大夫,我家小子發高燒,已經燒了一天了,實在沒辦法,才來打攪林大夫,懇求林大夫救一救他。”
離邪把抱著的平子往林大夫麵前一送,林大夫伸手就探了平子的脈搏,當即臉色大變“都燒成這樣了,這才知道送醫?”
當即林大夫讓離邪抱著平子進了門,老蔡頭跟著進了屋,不住地朝林大夫道謝,而此時林大夫才看清楚他們他們兩人身上的衣著,頓時什麼都明白了。
林大夫立即抓了一副藥,讓他的藥童煎藥,他則用一些物理手段先給平子降溫。
離邪鬆了口氣,如果不是今天太晚,他自己就能在野外給平子抓一副藥,奈何平子等不及了,隻能找附近最近的大夫了。
等藥童煎好藥上來,平子喝了藥之後,不到半個時辰,體溫就慢慢地降低了。
“彆高興得太早,今晚他的高燒還會反複,隻有等熬過今晚,他才會沒事。”林大夫臉色雖然還是那麼臭,但手上動作卻不慢。
離邪和老蔡頭向林大夫作揖致謝“多謝林大夫。”
至於藥錢,等明天天亮之後,離邪打算往山裡走一趟,捉點野味或者挖根人參,這不就有錢了麼?
這一晚,離邪和老蔡頭就在平子病床前囫圇著對付過去了,平子的燒反反複複,終於在後半夜降下去之後再沒有回升了。
天亮之後,離邪和老蔡頭在林大夫這裡吃了碗粥,平子還沒有醒來,離邪幫忙把碗筷收拾乾淨,就和老蔡頭說道“蔡爺爺,你看著平子,我出去想想辦法弄點錢,最晚天黑前回來。”
老蔡頭點了點頭,離邪看了看病床上還沒有醒來的平子,這才向林大夫告辭,林大夫應了一聲,他轉瞬走出院門,很快就不見了身影。
離邪果真往王鳳山走去,邊走還邊往嘴裡塞水果,說起來他從警幻那裡搶來的空間,還是之前那麼破敗的樣子,不過它好像在慢慢地恢複,離邪沒管它,也沒往裡麵裝東西,這水果還是這空間本身就有的。
走了王鳳山深處,他看到一些野雞、野兔,順手逮了四五隻,又往深處鑽了鑽,果真在一處石崖下麵發現了一支五十年的人參,就這支人參可以解現在的窘境了。不過往外走的時候,碰到了王鳳山附近的獵戶,他們看他的神色不太好,離邪琢磨著,難不成搶了他們的獵物?
這麼一想,他留下了一隻野雞,把另外兩隻野雞和兩隻野兔低價賣給了兩個獵戶,換了大概一兩銀子,他也不停留,當即出山,此時還不到晌午,他先回了林大夫家,把野雞交給林大夫,就當著夥食費和醫藥費。
林大夫倒也沒說什麼,一隻野雞確實也抵得上醫藥費和夥食費,林大夫當即就讓廚娘殺了野雞,準備中午就吃上了。
這期間,老蔡頭頻頻看向離邪,他不知道離邪哪來的本事,怎麼就獵到了野雞呢?是從獵戶弄的陷阱當中撿來的吧?
離邪並未向老蔡頭解釋什麼,他吃了午飯之後,就向老蔡頭說要進城一趟,他打算把人參變成銀錢,賣了人參獲得的錢,應該可以在京城找一個安全的落腳地。
下午進城賣了人參之後,離邪就往西南區平民百姓住的地方看起了房子,不過他和老蔡頭、平子還都是沒有戶籍、路引的黑戶,因為做乞丐打扮,往來的軍爺才沒怎麼注意到他們,但要買房子或者租房子可不許,必須要戶籍或者路引才行。
回到劉家莊時,天色將將黑了下來,而平子已經醒了過來,他在知道老蔡頭和離邪竟然送他來看大夫,既感動,又無措。
“行了,平子,你也彆擔心,我們總會過上好日子的。”離邪並沒有把人參的事情講出來,打算明天離開時,他解決了戶籍、路引的事情,再告訴他們。
平子本身身體就虛弱,高燒燒了一天一夜,這會虛弱得很,他弱弱地道“我知道。”他翻身麵對著牆壁,無聲地抽噎了起來。
離邪當著沒有聽到,問道“平子,我打算找點門路解決我們的戶籍問題,你上戶籍的話,要叫什麼名字?”
平子這才不抽噎了,整個人還有點懵,戶籍可是他們這些流浪的乞丐千盼萬想的。
等到老蔡頭進來,離邪這麼一說,他也懵了,但這是好事呀,他們激動過後就是無措,老蔡頭和平子臉上那欲言又止的表情,離邪就當沒有看見。
由於老蔡頭和平子都是不識字的人,離邪現在哪怕學富五車,他也不能說他識字,所以老蔡頭在和林大夫閒聊時,就拜托林大夫給離邪和平子取名字,他們兩人都跟老蔡頭姓蔡,因為他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姓什麼,老蔡頭本名蔡有根,隻是多年不用了,他都快忘了自己的名字。
林大夫很快就給了兩個名字,蔡承恩、蔡嘉年,平子直接搶了蔡承恩的名字,那麼離邪就隻好叫蔡嘉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