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路歸途[綜]!
離邪的動作很快,他請了一個秀才先生教他們啟蒙,蔡承恩和改名為蔡鵬運、蔡泰鴻的兩個小乞丐在學費的壓力之下,那是學得相當認真,老蔡頭每天就給他們準備吃的穿的,還有考察市場,看看他們能做什麼營生,最關鍵的是老蔡頭想自己找點能做的活計,還彆說老蔡頭還找到了,有一個用竹篾做手工藝品的商鋪,可以從掌櫃那裡領取工具、材料,等拿回家做成之後,按件收費,不用出成本,每一個物件按照工藝的複雜程度,老蔡頭可以賺取兩至五文錢。
於是西槐巷這裡,離邪他們就進入了非常正規的生活模式,讀書的讀書,做手工藝品的做手工藝品,當然離邪每天傍晚時分,都會溜達到宣平侯府外麵轉一圈,他倒是想闖瑤瑤閨房,奈何他覺得他若闖進去,隻怕會被瑤瑤當登徒子,隻好按捺住這份心情,慢慢地等待她出門的機會。不過時間不對,這段時間宣平侯府處於京城的風口浪尖,女眷都不出門呢,他根本沒有機會見到她。
離著西槐巷兩條街遠的牙行對麵的茶樓,牙行管事拎著一疊賬本到主子麵前彙報賬務,管事彙報完牙行事務之後,就退下了。
身著白色錦衣的年輕公子,他背對著樓梯口,正望著從屋簷下低落的水滴思考事情,他十七歲了,本朝男子成婚皆在二十歲上下,所以他年齡不大,但他是皇子,成家立業,先成家後立業,這是老話,隻有他成親之後,朝臣才不會拿小孩子眼光看他,他覺得二哥有點傻,二哥若是去年選妃落定,今年成婚,他就能比他這些弟弟更快積攢資本,偏偏他推遲了,你說傻不傻呢?
不多時,一個黑衣年輕男子從樓下走了上來,他躬身行禮之後,低聲說道“殿下,蔡嘉年的事情不好查,他是五個月前從外地流浪到京城的乞丐,三個月前因為乞丐之間搶食的紛爭,他被老蔡頭和蔡承恩所救,於是他們三個人就抱團了。前不久蔡承恩生病發燒,燒得有些厲害,當時他們落宿在城外一間破廟,蔡嘉年和老蔡頭走投無路之下,帶蔡承恩到劉家莊林大夫處看病,在林大夫的醫治下,第二天蔡承恩退燒,蔡嘉年據說是進了王鳳山,跟在王鳳山獵戶的身後撿了一隻野雞交給林大夫,當天下午,蔡嘉年進了城,在一間藥鋪賣了一支五十年的人參,這就是蔡嘉年的橫財來源。之前蔡嘉年和蔡承恩並沒有名字,是林大夫取的。”
黑衣下屬頓了一下說道“據蔡嘉年自己說,他是十歲那年流落江湖,成為乞丐,之前一直在江浙一帶乞討為生,慢慢地北上,五個月前來到了京城。這五個月前的事情就查不到了,這些零星的事情還是蔡嘉年自己給那些乞丐透漏出來的。”
黑衣下屬說完,錦衣公子擺了擺手,片刻後才說道“我知道了,你們可有機會接觸到他本人?可能發現他身上有什麼印記?比如比較明顯的胎記。”
“屬下無能,兄弟們並不能接近蔡嘉年,他好像非常警覺,兄弟們不敢接近他五米之內,否則一定會被發現。”黑衣下屬羞愧道。
他趕緊又說“不過,殿下,蔡嘉年這幾天的行為挺奇怪的,他之前派了兩個小乞丐監督宣平侯府,上次宣平侯府的女眷出門到潭拓寺拜佛,他那天下午就去了潭拓寺,隻是當時潭拓寺有聞倉副統領等玄衣衛勘察地形,兄弟們沒有進去,不知道他進了潭拓寺之後,到底見了誰,這幾天,他除了請了一個秀才先生教授他們讀書習字之外,每天傍晚都會到宣平侯府外麵轉一圈。”
“咦,宣平侯府?”錦衣公子轉過身來,這張臉赫然就是三皇子,他訝異道“他和宣平侯府的小姐有什麼牽連?”
黑衣下屬連連搖頭,三皇子在屋子裡踱步,好一會他看了一眼外麵的天色,說道“去丞相府。”
丞相府就是右丞相蔡溫綸蔡府,蔡相是三皇子的外祖父,三皇子的母妃賢妃是蔡相的庶出女兒,三皇子覺得調查了這麼久,他也查不出個所以然來了,還是把這件事情交給外祖父處理吧。
蔡相年過六十,身體健康,精神抖擻,他正在書房寫大字,書法是最能讓人平心靜氣的,每逢蔡相覺得心不靜的時候,他都會寫上幾個大字,在這種氛圍的影響下,他很快就能沉靜下來。
三皇子在丞相府管家的引導下,來到了書房,他安靜地走進書房,安靜地站在一旁,欣賞外祖父的墨寶。
世人都推崇外祖父的墨寶,三皇子也與有榮焉。
蔡相停下手上的動作,拿起桌麵上的溫熱的濕巾,邊插手,邊問道“此時來見我,殿下可是有何事?”
他倒了兩杯茶水,遞給外孫一杯,他自己端起一杯抿了一口茶水,示意外孫坐下說話。
三皇子燦笑道“無事我就不可以來探望外祖父?”
“哈哈,你這小子無事不登三寶殿,彆墨跡,有事說事。”蔡相哈哈一笑,這可是半下午,外孫無事如何會來找他?
三皇子隨即正色,言歸正傳,把他如何發現離邪的事情前前後後講了一遍,蔡相那神色就相當肅然了。
“外祖父,這隻怕要您去查了,再多我就查不到了。”
“家門不幸!”蔡相隨即歎了口氣,握緊茶杯,重重地放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三皇子哪敢接話了,這可是關係他舅舅,外祖父可以訓斥他舅舅,他萬不能說舅舅一個不好。
蔡相隻有一個兒子,也就是蔡星津,他平時公務繁忙,沒顧得上教導兒子,於是他這兒子被老妻溺愛,文不成武不就,肩不能挑手不能抬,到三十歲時,勉強考了個舉人,然後再也考不中了。當然這都還好,反正他這把老骨頭撐著,他隻要把孫子培養出來,蔡家總不會倒。
蔡星津這人也不算好女色,但除了嫡妻駱氏之外,後院還有幾個女人,其中他最為寵愛的就是從江南帶回來的女子江氏,他特彆寵愛這個江姨娘,就差把嫡妻嫡子忘在腦後了,索性他不當家,蔡府輪不到他做主,否則駱氏和其子的日子隻怕不好過。
大概十六年前,駱氏和江姨娘同時懷孕,前後也就相差十天半月的樣子,不過江姨娘的孩子月份稍微小一點,但生產時,她們是同一天生產的,駱氏的孩子為長,江姨娘的孩子為小。
當然如果是這樣也就罷了,反正有蔡相在,江姨娘也翻不出浪來,一年後,孩子周歲那天,滿府為兩位小少爺慶祝抓周宴,熱熱鬨鬨的,結果晚間時,三少年蔡嘉明不見了,找遍了整個蔡府,孩子好似不翼而飛。
蔡相多番調查,最後發現孩子是被人抱出蔡府了,又在京城多番追蹤,都沒有查到孩子的去處。
江姨娘幾度暈厥,她咬死了她的兒子是被駱氏派人抱走的,但這事就是這麼奇怪,蔡相確實調查出與駱氏身邊的嬤嬤有關,可惜那嬤嬤在審問時咬舌自儘了,到底這事是不是駱氏指示的,也沒有一個肯定的答桉。
儘管駱氏鐵青著臉說不是她所為,她有兩子傍身,為何要害一個區區庶子?但危害庶子的壞名聲還是落在了駱氏頭上。但這又是家醜,且沒有最後的證據證明是駱氏所為,所以駱氏並未受到嚴重的處罰。
這些年來蔡府並沒有放棄尋找這個三少爺蔡嘉明,隻是一直毫無所獲,但江姨娘在府中的地位並未受到影響,她幾乎得到了蔡星津的獨寵,且後來又生下一女,現在也有十歲了,這三人反倒是像一家三口,正經的嫡妻駱氏被蔡星津忘在了腦後,就連嫡長子蔡嘉昌都不被蔡星津喜歡,也就嫡二子蔡嘉輝因為年紀的關係得到了蔡星津的關愛。
蔡相從外孫這裡得到了三孫子的一點線索,他自然不會放棄,雖然他不待見江姨娘,但對自己的孫子還是不能不聞不問,所以他就安排人去查探。
不過這真是有點巧了,他竟然也姓蔡,且還叫蔡嘉年,如果他真是他的孫子,倒是省了改名換姓的麻煩了。
三皇子從丞相府離開就回了皇宮,他去後宮給賢妃請安時,恰好景元帝也在,他原本是要把這事告訴母妃的,父皇在此,也順口提了一下,蔡家的事情,景元帝也是知道一二的,十六年前蔡溫綸還不是丞相,但那時候他也是二品大員,這事當時京城有點門路的人都知道。
“朕就說你最近怎麼圍著一個乞丐轉,原來如此。”景元帝煞有其事地道,兒子身邊發生的事情,隻有他不想知道的,沒有他不能知道的。
三皇子瞬間心頭冒冷汗,他撓撓頭麵上帶了一點傻笑“如果蔡嘉年真是三表弟,外祖父也能放心了。”
賢妃臉上從始至終都噙著恰到好處的笑容,此時方才說道“臣妾倒是期盼那孩子就是嘉明,了了父親的心思,免得他總是操心。”
景元帝點了點頭,蔡相的家事,與他不相乾,他今天心情不錯,隨即就在賢妃這裡用膳,三皇子作陪,一家三口其樂融融。
直至天色微暗,景元帝這才回到寢宮,他也沒有召嬪妃侍寢,現在他沒有心情,還在等聞倉的調查結果。
大約戌時正,景元帝正打算休息了,一身黑衣的聞倉領著兩個同樣黑衣的玄衣衛侍衛從外麵進來了,大總管李德英守在禦書房門口。
“陛下,去金陵的玄衣衛回來了。”聞倉已經翻看過了手上的彙報冊本,是兩個侍衛做的折本,他雙手呈遞給了景元帝。
景元帝迫不及待地拿起來就翻閱了起來,翻看完畢,他卻皺起了眉頭。
“所以那丫頭是不是朕的孩子,還得問何姨娘。”景元帝幽幽道,片刻後他又道“不過那丫頭與三妹妹長得如此像,不是朕的孩子才怪了。”
聞倉表情就有些尷尬了,那兩個侍衛把頭埋得很低,其實陛下這種私事,他們最好不要參與。
當年,景元帝出外差,在金陵豐沛縣停留了兩天,當地縣令並不知道他的身份,他是和表哥一起去的,化為表哥的親弟弟,隱瞞了身份,被稱之為李五爺。
現在的承恩公府,十四年的李家也是豪門權貴之家,景元帝和表哥到豐沛縣的當晚就受到了縣令的熱情招待,酒酣耳熱過後,就沒有推辭縣令送上的美人。
當然今時今日,景元帝早已忘了那個美人姓甚名誰,長相如何,隻知道長得還不錯,他酒意微醺之下,就享用了這個美人。
兩天後,景元帝和表哥離開豐沛縣,第二天宣平侯羅邦因為有事來到了豐沛縣,他也受到了縣令的熱情款待,享受了美人恩,不過因為他要做的事情耽誤的時間比較長,所以他在豐沛縣停留了一個月,在這一個月的時間裡,都是美人伺候她,等他要離開時,美人懷孕了,於是他就隻好把美人帶回了京城。
當時正是奪嫡的白熱化時期,當年景元帝是出公差,而羅邦是借職務之便為上司辦事,豐沛縣有一個碼頭,他是接一批船隊的,所以等了一個月時間,才完成所有事情,結果他這哼哧哼哧為上司辦事,還沒等到回京他的上司和上司效忠的主子被關起來了,他受到了一點影響,被暫時留職在家,然後便是開年二月份先帝駕崩,當今皇帝登基為帝,改元為景元,他還是等到年底才回到原職,五年後晉升為兵部左侍郎。
第二天,天朗氣清,太陽早早掛在了天空當中,京城街頭巷尾熱鬨非常,枝頭上鳥兒高聲唱著人們聽不到的歌謠。
早朝過後,景元帝就叫住了羅邦,此刻麵對這個臣子,景元帝心中有些許愧疚,畢竟他養大了自己的閨女,雖然侯爺庶女比不得公主的身份,但總比落到下九流的地步要好很多。
羅邦心上七上八下的,此刻他行了禮,心中有種終於來了的感覺!
景元帝不知道怎麼開口,直接說道“子芳啊,朕好像還沒有去過你家,不若今天子芳在你家款待朕如何?”
子芳是羅邦的字,而景元帝如此親切的語言,讓羅邦如臨大敵,但皇帝的這點要求他不能拒絕。
“是,臣遵旨!”
隨即,羅邦就領著皇帝回侯府了,這回依舊是玄衣衛保護皇帝的人身安全,但人數並不多,除了聞倉之外,就是前前後後二十多個玄衣衛當中的好手。
羅邦知道皇帝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猜測和他的女兒有關,所以回到侯府之後,讓管家上了茶水,就把侯府所有的下人遣退了,整個宣平侯府前廳被聞倉等人保護得密不透風。
景元帝品著茶水,在思考如何開口?
而羅邦全身緊繃,他在等待皇帝開口。
而本在修身養性的羅初雲,突然被係統告知宿主,此刻皇帝就在侯府前廳,但本係統無法靠近,不知道皇帝和你爹在說什麼。
羅初雲頓時心跳異常,她稍稍打理了一下衣著,檢查了一下妝容,抬腳就往前廳走去,隻不過沒走出二門,就被管家攔住了。
臥槽,這規矩怎麼這麼嚴?宮鬥係統表示這樣它還能好好玩嗎?雖然知道古代規矩嚴格,但他前兩任宿主都順風順水,到了這個大盛朝,怎麼就不好使了呢?
羅初雲黑著臉,管家緊張地說“大小姐,抱歉,此刻老爺在招待貴客,大小姐還是請回吧。”
羅初雲無可奈何之下,隻能轉身回去,但她派了她的丫鬟元香在不遠處盯著。
而前廳這裡,一刻鐘過去了,景元帝雙手敲著膝蓋,咳嗽了好幾聲,終於開口說道“子芳啊,前不久,朕在潭拓寺見到了你的五女,那真是一個可愛的丫頭。”
羅邦麵癱著臉,在皇帝開口時,他就做好了聆聽的準備,聽到皇帝這話,他的神情更加緊繃,他心中難免不想罵皇帝一聲老不羞,他閨女才十三歲,還沒有長大
“那丫頭真可愛呢。”景元帝接連說了好幾個可愛,又才說道“這世上竟然能有與朕三妹妹長得一模一樣,又這樣可愛的小丫頭,朕很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