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路歸途[綜]!
長孫無憂聽到李智雲這話,一邊親自從婢女手上端過托盤,一邊含笑道“我還以為五郎從今兒起怨怪起二嫂來了呢?”
她這話頓時讓李智雲臉色漲紅,呐呐地說不出話來了,隻好悶頭喝了一口酒,掩飾臉上的緋,讓人以為是酒氣上湧的結果。
李元吉可沒有妨礙,哈哈大笑,李玄霸完全是一頭霧水,不知道五弟和二嫂打什麼啞謎,不過他也沒有當即問,二嫂既然這麼說,那定然是今天二嫂做了什麼,惹得五弟心中不舒坦。
“大哥,吃得可好,可還用點什麼?”長孫無憂不打趣小叔子了,轉過頭略帶矜持和恭敬地詢問離邪。
離邪澹澹搖頭“二娘子不用忙活,你可彆把老二慣得太狠了。”
李世民當即不爽,嚷嚷道“大哥,你什麼意思?”
離邪給了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李世民當即心虛地轉過頭,不敢和大哥嗆聲了。
長孫無憂心中有數,笑了笑道“二郎很好,大哥有心了。”
待長孫無憂離開,五個兄弟又吃了半個時辰左右,除了離邪,他們都喝醉了,李玄霸和李元吉喝酒上臉,臉色漲得通紅,眼神也是懵的,李智雲不上臉,問他什麼他答什麼,看起來頭腦清醒、邏輯清楚,但這丫其實也醉了。
但李智雲這情況,很有讓離邪把他派出去做間諜工作的想法,因為他喝醉了,看似回答得中肯,但其實答非所問,也不會把機密倒出去。
長孫無憂是個賢內助,她安排了馬車送客,待仆人把李玄霸、李元吉、李智雲扶上馬車,離邪才坐了上去。
李世民喝醉了,所以長孫無憂沒有出來送客,她服侍李世民去了。
看著榻上醉得一塌糊塗的郎君,長孫無憂笑著歎了口氣,邊接過婢女手上的毛巾,邊對李世民說道“二郎,不會喝酒就彆喝這麼多。”
她動作輕柔地擦拭李世民的臉、手,感慨道“還是大哥酒量好,從未見過大哥醉酒。”
長孫無憂嫁進來之後不久婆母就去世,所以她與李建成接觸不多,現在腦子裡所有有關於李建成的印象全部都是來自於離邪。
她這話一落音,床榻上的李世民豁地睜開了眼,他其實有八九分醉意,但一直保持著一分清醒的意識。
“誰說大哥沒醉酒過?哼哼,大哥以前醉酒發瘋的次數還不少。”李世民晃了晃腦袋,再定定地看著前麵,嘟囔道“無憂,你彆晃,我都看不清你了。”
然後李世民一頭栽在了長孫無憂的肩膀上,婢女們捂嘴偷笑不已,心中紛紛想著,二郎君喝醉了還念著二娘子,可見二娘子一直在二郎君心中。
長孫無憂無奈一笑,說道“誰在晃了?喝醉了還嘴硬。”
其實長孫無憂明白,這是李世民慣常耍的招數,對她使賴皮,讓她無從追究他在外麵沾花惹草的事情。大哥讓她彆慣著他,他現在是皇子,又喜好美色,以後後院女人隻多不少,她能怎麼管呢?她若嫉妒成性,導致夫妻離心,便宜的不還是後院那些女人嗎?
唐朝立國,李淵帶著家眷搬進皇宮,未成年的兒女全部都住進了宮中,這座皇宮是以前朝代的宮殿,但楊廣遷都洛陽,這座宮殿被放棄了十幾年,有些地方年久失修,整個皇宮還沒有完全恢複生氣。
李玄霸是考慮到他已經十八歲了,想必很快就會成婚,所以他在外麵也有府邸,離著離邪的府邸不遠。
不過這家夥的府邸和離邪的府邸一樣,除了灑掃婆子和幾個粗使婢女之外,全部都是硬邦邦的男人,於是離邪直接把他也帶回了自己府邸。
時間過了戌時,天際的夕陽漸漸地落了下去,天色轉黑,府上的仆從對此已習以為常,所以不需離邪費心,三個弟弟就能被安頓好。
離邪府上的管家叫石東,年過四十,早期在家鄉成婚生子,為了養家糊口,做了行商,但最後一次經商歸來,發現家鄉被附近的匪徒屠戮,許多人死亡,他雖然沒在那些死人堆裡找到妻子和三個兒女,但他在老家苦守一個月,沒有等到妻子和兒女的歸來,隻好流亡江湖,尋找妻兒子女。
這是隋朝末年,到處都是起義軍,路道不太平,離邪是一次在回晉陽的途中救了他,他便跟在他身邊做事,原本的管家廖衝被派去做其他事情了,管家的事情就被石東接下來了。當然石東這幾年也有借助離邪的力量尋找妻子和兒女,然而都毫無消息。
石東和廖衝關係還不錯,所以他的私事不會叨煩離邪,也就是拜托廖衝他們吩咐下去,如若打聽到他的妻子、兒女的消息,一定告訴他。
但現在世道亂得很,唐朝立國了,但還有很多地方被其他軍閥占據,傳遞消息不是很容易,且還要小心不要被抓住,否則萬一被利用怎麼辦?
夜裡,離邪很晚才睡,這會雲瑤停在一處沒有動,那麼她也是應該入睡了吧。其實,他應該去找她的,但這兩個月,他絕不能離京,隻有等朝廷的一切秩序理順之後,他才能出京。當然不隻是他,李世民、李元吉也會被派出去打仗,洛陽的王世充、瓦崗的李密等都還占據一塊地,這個天下隻能有一個主子,所以這場統一之戰遲早都要開始,既然遲早都要開始,那麼越早結束越好。
而在離著長安三百公裡,洛陽八十多公裡左右的一座小鎮,這裡還是隸屬於洛陽管轄,一到夜裡,整個鎮上寂靜非常,現在這亂世,普通人夜晚哪敢出門?
鎮上偏僻街道上的一座客棧,現在客棧客人入住率還算不錯,幾乎達到了一半。今天客棧來了四個年輕的女子,大的十七八歲,小的十歲左右,不過看她們穿著粗布麻衣,又臉色黝黑、皮膚粗糙,一看就是哪家大戶人家的粗使婢女,掌櫃挺得意的,因為他給客人登記的時候,有心問了問,還真是這樣的。
現在二樓客房裡,主仆四人簡單吃過晚飯,便從廚房要了些熱水洗漱之後,四個人躺在一張床上。原本兩個婢女不敢以下犯上,但年輕女子認為不安全,四個人要時時刻刻住在一起,這樣才比較安全。
兩個小的已經睡著了,也就年長的女子和婢女睜著眼睛並未當即睡著。
“娘子,我們真要去長安嗎?”婢女柳荷一雙手緊緊地膠合在一起,她的雙眼盯著床帳,兩眼無神,自從十天前從江都傳來的消息,陛下被判臣殺害,當即主子就帶她和七娘子離開洛陽,之前她們躲在洛陽郊區觀察著洛陽的形勢,然後很快洛陽就被叛臣王世充占據,他立了大郎君的小郎君為傀儡皇帝,主子當即做下決定,離開洛陽,往長安的方向而來。
年輕女子,也就是柳荷的主子,她叫楊若惜,是十天前被叛軍殺死的隋朝皇帝楊廣的三女兒。
楊若惜的生母是楊廣當太子時太子府邸的一位廚房粗使婢女,偶然被楊廣臨幸,生下了她,她在姐妹們中排行第三。她不受寵,是因為她母親醜陋的原因,其實她母親並不醜,隻是吃了很多苦,臉色黝黑,雙手粗糙,比整日做農活的農婦看起來還要粗糙,楊廣第二天清醒之後,看到母親的樣貌,頓時心中生氣,覺得自己太饑不擇食了,遷怒生母,她出生之後,就一直是她生母撫養,生母去世之後,撫養的責任就交到了蕭皇後手上,蕭皇後很忙,隻是叮囑身邊人不要缺了她吃穿,她身邊最為貼心的婢女就是柳荷,其它婢女在她們出宮前,就已經先離宮了。
當然作為皇帝的女兒,楊若惜生活上雖然比不上姐姐妹妹,但基本的都有,所以除了年幼時她很委屈之外,後來倒是看開了。
前年父親前往江都遊玩,嫡母和兄長姐妹們都跟著一起去了,不過她和七妹被留了下來。
被留下來的原因是七妹年紀小,又恰好生病,不得不被留下來,而她是被派遣留下來照顧七妹的,其實雖然被父親遺忘了,但這兩年她和七妹在洛陽過得很自在。
直到十天前,江都傳來消息,父親被叛臣所害,皇宮頓時就亂了,宮女太監全部慌張地跑路,楊若惜聽到父親死亡的刹那,一下子就昏過去了,還是柳荷和七妹著急之下,又是掐又是拍打她的臉,把她喚醒了。當務之急,她們收拾行囊,給自己化了醜醜的妝容,穿上最為粗糙的布衣,從洛陽皇宮逃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