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挺先搶答“我覺得還可以,殿下說的新朝新氣象,就是要有這樣精力充沛的年輕學子,帶動所有人都行動起來。”
喊口號誰不會?離邪瞥了韋挺一眼,他眯了眯眼“一念天堂,一念地獄。”
三人心中咀嚼著殿下這話,離邪又道“你們如常簽下他,填個人資料時,如果他填的是已婚,那麼就好好訓練,如果是未婚,你們記得訓練時多設置障礙,若最後他都沒有向你們請求改寫已婚的資料,或者坦白,也或者中途,他就搭上了某個大官或者富戶,成為其乘龍快婿,那麼這個人就不能用了。”
“若是如此,那這個年輕人心思不正。”柳東林捋著胡須說道,一個人可以沒才,可以很窮,但不可以沒品德,俗話說成家立業,從古至今這兩件事就是並列的人生大事,成婚了,就代表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家,作為男人,要對自己的家負責,怎麼可以拋妻另娶?從一開始就顯露出德行上的缺陷了。
賈廷恍然“一念天堂,一念地獄,原來如此。”
韋挺頓時來了興趣,他想知道這樣意氣風發的一個人,到底會不會因為心底一時陰暗滋生從而走上另外一條路?
除了這個大出風頭的白景遇之外,還有其他年輕書生不甘示弱,紛紛寫出好詩好詞,好些讀來還非常的膾炙人口。
又是半個時辰後,這場賽詩會到尾聲,離邪沒有離開酒樓,不過韋挺和柳東林離開了,他們兩人還有事情要做。
現在是下午五點鐘左右,基本上可以吃晚飯了,離邪叫了幾個菜,在等菜的功夫,又來了另外一個人。
丁蒲是麵紅耳赤、氣喘籲籲地跑上來的,他還以為自己趕不及了,賈廷倒了一杯水給他,等他平靜下來,才開始談正事。
“殿下,這是青雲閣交上來的最近的報表。”丁蒲從寬大的衣袖裡拿出一疊紙張,不厚,也就七八頁紙張,上麵是密密麻麻的表格,人名不少,足足有一百多人,仔細一看,這上麵的人名除了一些寒門學子,就是長安城中的官員富戶之子。
賈廷伸著腦袋看,但也就看了一會,他就不看了,他沒有殿下變態的記憶裡,就這份表格,他起碼要看一個時辰,且還不見得能把所有人名都記得,但殿下記得,他還記得上一次的排名。
離邪在十分鐘內看完,然後疊起來放進胸口,說道“很好,不錯,繼續保持,千萬叮囑孟良他們,要讓他們叮囑那些學生,尤其是諸位大臣之子,最好不要把組織的事情暴露出去,否則他們夢想的飛黃騰達,讓父親高看一眼的夢想也就破滅了。”
賈廷和丁蒲忍不住笑了起來,丁蒲忍著笑說道“殿下不用擔心,其實他們在家做什麼根本沒人支持,就算把他們所學告訴父親兄長,隻怕他們的父親第一步想的就是把這簡單實用的方法教給他看中的兒子,給他看著的兒子謀利益,他們不是傻子不會甘心。”
“不過”丁蒲有些沒準頭,賈廷接過話說道“不過如果時間太長,他們看不到前路,殿下,隻怕他們會沒有那麼大的耐心。”
這些家夥或許是年少時不努力,所以被家族或者父親放棄,但有一點,他們現在確實比不上他們那些被看好的天之驕子般的兄長、弟弟。
離邪眯了眯眼,點頭“不會太長,最多一年,最快半年,也可能就在年前,總之我不在長安時,就可能會發生。”
那些家夥不會等他在長安時發難,隻有等他不在長安時,瞅著李淵耳根子軟,才會發難。
他手指頭敲了敲桌麵,說道“淺水原那邊的戰爭結束,我和二郎、四郎都會出征,我不在長安的這段時間,你們就要盯著長安,如果父親被這些世家官員蠱惑,發下不利於大唐的政令,那麼你們倆和孟良、薛濤要好好商量,如何壓下這份政令?”
“現在被我壓下去的一道有關於民生的政令就是關於土地的,因為現在全國還沒有統一,所以有關解放土地的政令我沒有講出來,如果我現在講出來,會遭到全國各地的大大小小的擁有幾百畝土地的貴族、富翁的反對,不利於大唐的統一,所以這是最重要的一道政令,我也會對父親交代,沒有我在,他不能下任何有關土地的政令,但你們也知道我父親他現在心中沒底,有些畏懼這些世家貴族的力量,所以這需要靠你們監督了。”
賈廷和丁蒲不知道殿下具體的政令為何,但殿下要解放土地,那麼就於千千萬萬的百姓有利,作為農耕大國,百姓隻要有了土地,這日子才能過下去,而現在基本上大部分土地都握在所謂的世家貴族手上,而且更多的還是隱戶,不給朝廷交稅,那麼越來越多的百姓活不下去,那就隻好造反,把土地從大戶手上解放出來,重新回到百姓手上,如此周而複始。
這也是有關於青雲閣的事情,離邪沒有交給韋挺他們,隻是讓賈廷、丁蒲和孟良、梁濤合作,一旦有什麼事情都好商量。
離邪低頭思考了片刻,又道“隨著我和二郎、四郎在外的收回的疆域越多,那些原本還在觀望的才子、人才或者隱士都會湧入長安,他們會找各種各樣的關係,以期儘快進入朝廷權力中心,因為現在政策的原因,他們沒法儘快進入朝廷,到時候必然會出現鬨事的人,要取消考核政策,實行以前的推舉製,所以我估摸著大概三個月到半年就足夠,青雲閣教導的那批官員之子、寒門學子還有我們太子府招攬的人才、三郎、四郎招攬的人才就派上用場了。”
丁蒲和賈廷認真聽著,他們會和青雲閣孟良、梁濤他們好好合作的,絕不讓寒門學子崛起之路又被這些世家貴族阻絕。
“至於秦王府上,房玄齡、杜如晦是兩個老奸巨詐之人,他們在看到太子府、衛王府、齊王府的人都出動了,秦王府的人不敢不出動。不過也不一定,因為房玄齡、杜如晦他們一直想幫二郎爭取朝廷官員的支持,那麼那個時候,就是他們表現的時候。”
離邪冷冷一笑“希望二郎還沒有那麼蠢。”
賈廷、丁蒲臉色肅然,是啊,這是為爭取家族利益的時候,如果秦王殿下不站在太子殿下這一邊,除非太子殿下失敗,否則秦王殿下以後在李氏將無立足之地。
從酒樓離開,離邪回到太子府,夜晚就寢時,突然想到他還沒有安排人給瑤瑤,雖然他知道她不會有事,但她身邊隻是那兩個婢女,她做什麼都不方便。
第二日,離邪醒來記得的第一件事情便是要給瑤瑤找四個婢女,青雲閣裡麵的人都比較傲氣,不會輕易服人,所以還是不要把青雲閣的人派給瑤瑤,就在皇宮宮女當中找四個人比較好。
不過他剛打開門,院子裡就有激動的聲音傳來“殿下,好消息。”
離邪一愣,好消息?轉念一想,莫非是淺水原戰役有消息傳來了嗎?
“殿下,淺水原傳來好消息,薛舉被我們活捉了。”這是另一道聲音,離邪定睛一看,謝衝這丫站在陰影處,完全看不到,而石崇站在有光的地方。
離邪挑了挑眉“裴公還未趕到吧?”
謝衝笑嘿嘿道“沒有,按照裴公的腳程,他起碼要明日正午時分才能趕到淺水原,到明天咱們的軍已經攻入薛舉的大本營了。”
薛舉是把自己兒子留在老巢,他帶軍應戰的,其實他還沒有完全準備好,被唐軍打了個措不及手。
前線隻傳了好消息過來,並未傳來具體的戰況,隻怕要到下午,軍報才會八百裡加急傳到長安來。
早朝時,朝會上一片其樂融融,李淵高興,朝臣們也高興,作為跟著李淵起事的這一眾官員,他們希望大唐一統天下,這樣他們身份地位才能水漲船高。
朝會後,離邪便在殿中省挑了四名婢女,親自送到西清所給楊若惜了。
“殿下,這”楊若惜覺得有這四個婢女也並無太大不同,她不可能完全信任唐宮的婢女。
離邪搖頭“用得著,她們以後就是你的人,和柳荷一樣,為你所用。”
這四名婢女是離邪挑選的貧寒人家賣出來的女子,她們才接受殿中省訓練,還未接受後宮的熏陶,所以對有什麼用的主人,還未有清晰的概念,不會像後宮的宮女,心中還有著不切實際的想法,正好適合楊若惜。
楊若惜聽罷,點了點頭,然後讓柳荷帶她們去安置下來。
楊若惜一直在思考,她要怎樣在依靠唐皇的情況下實現自己的獨立,奈何一直沒有想到好辦法,隻好按耐不提。
“看你悶悶不樂,有什麼為難的麼?說出來,我為你分憂。”
楊若惜微笑著搖頭,這事必須她自己想,不能告訴他,否則就沒有意義了。
黃昏左右,前線戰報傳了回來,這有具體的戰報情況,所以有關於是哪位將領活捉了薛舉,也做了詳細的彙報。
離邪看著戰報,不得不說李靖這運氣也是沒誰了,他被派去打仗,隻是一個百人隊隊長,偏偏他這一隊被分到的是防守的這一塊,然後薛舉倉皇逃命,逃往他這個方向,李靖就活捉了薛舉。
李淵非常高興,他非常欣賞李靖,所以李靖立功,他是比誰都高興。
“大郎,現在李靖立功了,這個七品校尉該屬於他了吧?”七品校尉雖然軍銜不高,但在軍中也能管五百人,等下一次李靖再跟著出征,憑他的能力,想來很快就會升上三四品將軍軍銜。
離邪無奈點頭,他不是因為李靖立功,李靖立功,他自然高興,他是因為李淵,這人典型的是看彆人家的孩子更順眼是吧?
與薛舉的戰役,這一場戰役毫無疑問,唐軍取得了相當喜人的成就,等到前線全線大獲勝利的消息傳來,薛舉父子已經死亡,薛舉是在聽聞兒子死亡的消息後自殺的,誰也沒有想到他會自殺。
在這場喜報傳進長安之後,離邪、李世民、李元吉帶著各自的軍隊,還有朝廷各路大軍,分彆與周邊各個分割勢力交戰,其中李世民迎戰朱桀,李元吉去李靖他們那一方支援應戰李軌,而離邪去迎戰梁師都。
唐軍與各路軍閥勢力交戰,各路軍閥勢力也渾水摸魚,就在這樣的混亂期間,洛陽王世充、魏縣宇文化及與李密交戰,而河北竇建德一邊防著李密、王世充偷襲,一邊擴充地盤,攻下了聊城。竇建德攻下聊城之後,轉過方向就來攻打宇文化及,他最恨宇文化及,宇文化及在這樣己方夾擊之下,終於陣亡,為魏縣被竇建德占領,此時就是王世充、李密、竇建德三方勢力了,其中李密處於中間位置,地盤最大。
而經過幾個月時間,在聊城的蕭皇後等人聽到了來自長安的消息,蕭皇後攜帶著年幼的孫子還有三個庶女和一眾宮女被叛軍帶到聊城,但很快聊城被竇建德攻了下來,竇建德依舊以隋朝為尊,所以對蕭皇後等人很是善待。
但時下哪個軍閥沒有想自立門戶,此時竇建德善待她們,不過是為了收攏人心,但以後她們怎麼辦?蕭皇後和小皇孫倒是無礙,一個上了年紀,一個還小,隻要忍一忍總能過去,但三個快到及笄之年的公主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