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途!
萬侯九霄似有似無地看了看碧喜,這姑娘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幾乎一直不離他們左右。他一時也沒有辦法甩開她。不過,這姑娘給人的感覺並不討厭。
桑榆觀察得很仔細,嶽申不像是第一次來,偶爾他會拽一下聶甫,讓他避開某些看起來並沒有問題的地方。洞穴伸出傳來的威壓越來越詭異,讓桑榆背心發寒,就像暗處有什麼怪獸在窺探著。這種無處可逃的感覺非常糟糕。
覺得焦躁的不止他,其他人的氣息也變得紊亂,動蕩。
又往前走了約摸兩刻,甬道裡溫度越來越低,一開始隻是裸露在外的皮膚有些冰涼,隨後渾身發冷,即使拚命運轉神元力也沒有用。牆壁上也沒有了怪草,但洞壁上凝結的寒冰泛著白光,並不影響視物。
嶽申沒有發話,沒有人敢停下腳步,繼續往前走,牙齒打顫。直到雙腳凍得麻木,溫度再次下降兩三倍,寒意穿破皮膚和血肉,侵入骨頭裡,身體變得不像自己的。經脈裡的神元力也被削減了速度,運轉得十分緩慢。前方不遠處地麵上出現一個奇怪的長方形冰坑,一頭寬,一頭略窄,四麵光滑,並體剔透,跟水晶似的。寒冷的冰霧從坑裡嫋嫋騰起,不緊不慢,透出一股危險。
桑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總覺得冰坑的形狀很像棺材。寒冷不影響他急轉的思維,他抬起快要失去知覺的胳膊,有些艱難地從神府裡拿出幾枚神石,塞了幾枚給萬侯九霄。神石裡的神氣飽含率高達百分之九十以上,兩人通過快速吸收神氣的方式減緩了寒氣的侵襲,稍微好受了些。
碧喜看見後,有樣學樣,還不忘把最後一口香餅塞進嘴裡。
“唔……”修為最低的幾人凍得骨頭發疼,忍不住悶哼幾聲,腳步重如千金,步伐越來越慢。冰寒之氣蓋在臉上,臉皮被凍得發僵,又白又滑像玉石。
這種寒氣估計不是普通的寒氣,嶽申修為高,抵抗起來也很艱難,嘴唇發白,結出了冰霜。
聶甫準備繞過冰坑的時候,嶽申忽然伸手在他背上一推。
聶甫被凍得四肢僵硬,反應也變得遲鈍,直挺挺地倒入冰坑裡,冰坑好像量身定做,剛好能容下他。
眾人還沒反應過來,從冰層裡冒出的冰霧就急遽地撲在聶甫身上。聶甫瞬間變成了一座冰雕,側臉上凝固的驚恐表情在眾人腦海裡揮之不去,心尖發顫。
與此同時,洞內的氣溫逐漸回升,冰層轉瞬消失,地麵上的冰坑和寧府也都不見了。
前麵,多了一條岔道。兩條岔道一模一樣,好像對照鏡子的反射。
焦昊變成了最前的一個人。
嶽申一點兒也沒有遲疑,示意焦昊走右邊。
焦昊臉上閃過一絲驚懼,突然轉身往後逃。
嶽申隔空一掌,焦昊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攥住,踉蹌著回到最初的位置。嶽申沒有像處理最初的那個修士一樣毫不猶豫地殺了焦昊。
但這一舉動讓眾人的心更涼。嶽申需要他們用肉軀開道,他們這些人殺一個少一個。所以嶽申才沒有殺焦昊。
焦昊求救而悲哀的目光掃向其他人,眾人都避開了他的目光。能晚死的話誰又願意先死?
焦昊似乎也明白這個道理,隻片刻就收回目光,認命了一般轉過身,沉默著向前走。
岔道越來越多,嶽申總是不用考慮地選擇其中一條。直到再次遇到三岔口,他才停下腳步,從儲物手鐲裡拿出一張玉簡,應該是地圖,看了一眼後,示意焦昊走中間那條。他依舊走在焦昊後麵,背著雙手,步伐悠然,不時感興趣地看看左右的洞壁。
“你們就打算坐以待斃嗎?我會最先死,但總會輪到你們的。”
帶著點顫音的聲音在桑榆的腦海裡響起,前麵的幾位修士神色微動,想必也同時收到了焦昊的傳音。不知道後麵幾人是什麼表情。
“我們為什麼不聯手,這樣至少還有兩分活命的機會。”焦昊語氣急了些。
桑榆和萬侯九霄都沒興趣回應他。嶽申是神侯初期,而他們這群人中修為最高的是藺躍群,上神末期。一百個藺躍群都不可能打過嶽申。
沒有得到回應,焦昊的背更彎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