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晉叩首道:“臣也請陛下三思!”
“臣請陛下三思。”
又陸續有人站出來。
接著是越來越多的人站出來。
雖這朝堂之中,未形成一麵倒的局麵。
可……
“陛下,為我大明江山計,此事……也需徹查到底,豈可輕信一人?亂民連這樣的話都敢說,臣不敢想象,他們接下來要做什麼?臣等蒙陛下不棄,安有今日,倘若社稷當真有傾覆之危,隻好一死,以報聖恩!”
在這嘈雜的殿堂之中。
張安世也高聲道:“陛下,確實有亂民作亂!”
此言一出,眾人不約而同地看向張安世。
這家夥不打自招了?
陳吉整個人振奮起來,立即譏諷道:“蕪湖郡王殿下,方才……你可不是這樣說的!”
張安世從容道:“方才我們說的乃是良善百姓,可亂民是亂民。”
陳吉道:“那麼誰是亂民,誰又是良善百姓?”
張安世道:“自有分曉?”
“如何分曉?”陳吉笑得更冷,卻是步步緊逼。
可以說,到了這個時候,張安世已經詞窮了。
因為……誰也無法將十數萬人,分辨出好壞!
再者說了,那些所謂的亂民,可個個都想讓你張安世黃袍加身,這一層關係,你張安世洗不清。
張安世卻是道:“若是我分辨得出來呢?”
“哈哈……”陳吉大笑著道:“不曾想,殿下還有如此大能。莫非這背後,就與殿下有關?”
“大膽!”
朱棣突然大喝。
陳吉立即謹慎起來,臉上笑意頓收,忙道:“臣萬死,臣不該無端妄測蕪湖郡王殿下。”
朱棣卻是看著張安世道:“張卿,如何分辨,你細細說。”
張安世道:“錦衣衛已在細查了,想來,不久就有結果。”
朱棣頷首。
可陳吉不甘心,於是追問道:“不久是多久?”
此時是打蛇打七寸,自是絕不給張安世喘息之機。
張安世依舊不顯半絲驚慌,笑了笑道:“我看……也就這一兩個時辰的事。”
這一句話,直接將陳吉堵了回去。
可就在此時,突然有宦官匆匆而來道:“稟陛下,錦衣衛指揮使同知陳禮,押著數百人來見,說是……發現了亂黨……”
這話就猶如砸下了一道驚雷,群臣頓時竊竊私語起來。
誰也沒有料到,竟是這樣的快。
當然,陳吉依舊在笑,因為他清楚,這些事,張安世是洗不清的。
朱棣道:“人在何處?”
“在午門之外。”
“為何不立即押解入宮?”
這宦官顯得為難地道:“陛下……人……人實在太多了……隻怕……隻怕……”
朱棣一副深以為然的樣子,此時倒是覺得這陳禮,行事頗為穩重。
當下,他當機立斷地道:“那朕移駕,親去看看。”
說著,也不管群臣反應,立即起駕往午門而去。
百官便就不得不扈從。
陳吉人等,暗藏人群,此時,他們已預感到,事情已儘在掌握了。
因為在他們看來,無論交出多少人,都可以繼續潑臟水,要嘛說隨便抓一些亂民來充數,要嘛可說,這可能是苦肉計。
朱高熾則是故意慢了腳步,距離聖駕稍遠一些。
他挑了挑眉,帶著幾分憂色,側頭朝張安世看了一眼。
張安世便上前,攙扶著朱高熾。
朱高熾低聲道:“怎麼鬨成這個樣子?”
張安世道:“姐夫放心,很快一切真相就可大白。”
朱高熾歎息道:“你啊,這種事是洗不清的,你不明白……”
“洗得清。”張安世微笑著道:“姐夫還不放心我嗎?若說好勇鬥狠的事,我可能不在行,可論起怎麼保護自己,我可是專業的。”
朱高熾:“……”
朱高熾皺眉道:“方才父皇……是否生疑了?”
張安世笑吟吟地道:“姐夫,陛下可不是一般人。”
朱高熾輕輕地搖搖頭道:“你阿姐說的對,你從前不曉事,可隻大笑打鬨,犯的都是小錯。現在倒是懂事了,可懂事了才嚇人,教人擔心,你是能把天都捅下來的。”
張安世嚇得脖子一縮,一臉無辜地道:“真要天崩地裂了,可不能怪我,這都是阿姐說的,姐夫你要給我作證。”
朱高熾:“……”
此時,在午門之外,陳禮率錦衣衛官校,早已畢恭畢敬,在此耐心等候。
一見聖駕來了,便立即率眾行大禮道:“臣等見過陛下,吾皇萬歲。”
朱棣下了乘輦,領著百官,穩步走到了一群欽犯的麵前。
看著這群烏壓壓的人,人數足有三四百人之多,一個個五花大綁,甚至有不少人,早已是風聲鶴唳的模樣。
一見朱棣,便紛紛拜下求饒。
朱棣背著手,臉上倒是沒有怒色,反而笑了笑,他的眼裡,似在閃爍著什麼,而後,他氣定神閒地道:“張卿……人都抓來了吧?”
張安世連忙上前道:“都拿住了,幾乎沒有漏網之魚。不過他們都是小角色,真正的大魚……嘿嘿嘿……”
這話裡顯然帶著幾分深意。
朱棣顯然也懂了,倒是感慨道:“真是不容易啊,費了百般的功夫,張卿可算是將這些人統統給激出來了,朕還生怕他們龜縮不出呢。”
張安世道:“陛下,臣倒是沒有這樣的擔心,他們這些人,狗急跳牆,但凡有機會,定然會想儘一切辦法渾水摸魚,這是他們最佳的機會,怎麼可能錯過呢?”
二人看著像是自顧自的談對,卻驟然之間,令身後群臣,個個不寒而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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