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渺道:“這床太小了,我們兩個人擠不下。”
男人麼,自己不想是一回事,被人拒絕,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一般都是越挫越勇。
江知渺想到這裡,抿了抿唇:“要不然你還是上來吧,正好方便我照顧你。”
沈卓溫垂下目光,掃過她一眼。
江知渺睜大眼睛,琥珀色瞳眸裡乾淨澄澈,一眨也不眨地看著沈卓溫。
她生得白皙,因此熬夜之後的青黑出現在皮膚上,就顯得格外突兀,長且卷的睫毛不安地顫動著,纖細指尖一點點探出被褥,扯住他的衣袖,像是一隻收起利爪的小貓,生怕他生氣。
沈卓溫的大掌落在她的眼上,細長眼睫不時劃過掌心,留下細細的癢意。
他語氣平靜:“睡吧。”
江知渺一怔。
眼見著沈卓溫沒有其他的情緒,也沒有動作,她是真的躺下來,準備睡了。
困得要命。
頭沾上枕頭,女人緩緩合上眼睛,她不自覺地朝著沈卓溫那側靠近。
空曠房間裡,呼吸綿長均勻。
沈卓溫低低凝視著女人的睡顏,半晌收回手,起身朝外走去。
門虛虛留了一條縫。
他偏首看過從縫隙裡遺漏出的陽光,什麼話都沒說,起身走進書房。
書房安靜,熏染著陽光的塵埃在空氣裡飄搖,將整個書房都熏染成一股溫暖的淡金色。
沈卓溫走到辦公桌前,拉開抽屜。
抽屜裡擺著一個黑絲絨的盒子。
修長手指按在盒子邊緣外層,打開盒口,裡麵正是江知渺那天在酒店裡遺留的耳飾。
如晦瞳孔醞釀著風暴,他眉心微蹙。
幾分鐘後,客廳手機聲隱隱響起。
沈卓溫把盒子關上,放回抽屜裡,須臾邁入客廳去接電話。
“沈總,你醒了嗎?”唐凡問。
沈卓溫道:“怎麼了?”
唐凡說:“夫人過來了,說是要從賬戶上撥款,填補沈小姐的窟窿。”
沈卓溫手指敲了敲桌麵,半晌開口:“讓她走我的私賬。”
唐凡:“好。”
斜斜陽光照在拖鞋前,沈卓溫看著浮動的光影,問:“她是怎麼打算的?”
“太太的意思是,沈家多一人不多,少一個人不少。”唐凡說:“沈小姐的情況不算太好去,前幾天被接回去,傭人一個沒看住,就到廚房裡拿了菜刀,割腕自殺,把太太嚇了好大一跳。”
沈卓溫沒說話。
唐凡試探又為難地說:“其實我覺得,那人胃口太大,怕之後還會越來越大,牽累沈氏。”
“患難見人心。”沈卓溫平靜道:“你去把這句話告訴她聽。”
唐凡會意,“隻要沈小姐被停了卡,又在那男人碰壁了,可能就會清醒了。”
沈卓溫不置可否。
然而,看著沈卓溫中斷電話後,唐凡已經去勸沈母了。
他趕到財務室,就看見站在門口,氣得通紅的沈母。
快步上前,唐凡臉色堆著笑:“夫人,沈總已經同意了,走私賬,您跟我這邊來。”
沈母神色不好,“沈卓溫呢?”
唐凡說:“沈總現在估計在醫院裡休息,你也知道前兩天公司電梯故障,沈總剛好在電梯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