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卓溫下樓時,蔣仁琦被沈母先送回家了,客廳裡就沈母一人站在那,她臉上的憤怒早已退去,有的隻是冷淡和涼薄。
沈母看向沈卓溫,聲音平靜又篤定,“你對她動心了。”
那個她,指的不是蔣仁琦。
而是躺在醫院的江知渺。
沈卓溫淡淡笑了一下,“母親你在說什麼呢?”
沈母不說很了解自己這個兒子,沈卓溫這人,和她骨子裡流的是一樣的血,涼薄且自私,絕對的利己主義,隻是有所不同的是,沈卓溫偽裝得很好。
如果沈卓溫真的不喜歡,怎麼會花費大量的功夫去找她。
還在商場上,頻頻和傅家作對。
要論以前,可沒有這樣的情況,就算傅少虞再過分,沈卓溫也僅僅是教訓一下,不會這樣讓傅氏連台都下不來。
甚至,到現在還驚動了老爺子。
她冷笑開口:“如果你不是真的動心了,現在又去哪?難道沈家不是你的家。”
沈卓溫步履停下,狹長而淩厲的眼眸黑黢黢的,看不見一點光亮,他同沈母對視著,聲音平靜:“原來這是我的家,我差點都忘了,我還以為這隻是舅舅他們和你的家。”
說是家,沈母什麼時候把沈卓溫當成家人對待過。
比起他,他們才更像是一家人。
“你!”沈母的臉一陣紅一陣青。
沈卓溫的嗓音不含一絲溫度,“我去哪,你如果好奇,可以和我一起去,當然了,你想到雅苑去睡,我也是沒有理由阻攔你的,畢竟你是我的母親。”
最後‘母親’二字嚼得格外的重。
沈母胸口用力起伏著,她眼底情緒翻湧,痛恨怨懟直直脫口:“果然你和你爹是一樣的血統,愛的都是低劣下等的女人,不要臉!”
沈卓溫沒惱,“可能是吧。”
話畢,他微微抬起眼皮,瞳孔情緒冷淡,“既然沒有其他的事,那我就先走了。”
沈母還沒來得及開口,沈卓溫轉身登車離開,一點開口的機會都沒給她。
沈母看著消失在夜裡的賓利,她視線猛然看向上去送茶的女傭,三兩步上前,抓著茶盞,重重往地下一摔!
“這茶老爺子不喜歡,去重新泡!”
女傭嚇得跪倒在地,隻敢點頭應是。
沈卓溫離開沈宅,就沒再關心裡麵發生的一切,他把玩著手機,光影昏昏沉沉,在臉上投下斑駁的明暗分割線,教人看不清楚臉色。
司機是沈家的老人了,對於沈家發生的一切不說了解,但略有耳聞,他低聲問:“少爺,去哪?”
沈卓溫:“醫院。”
司機略有遲疑,掉了頭,徑直前往醫院。
從沈家出來,已經快要淩晨,街道上沒什麼人,一路暢通無阻。
到了醫院門口,沈卓溫沒有第一時間下車,他搖下車窗,右手‘噌’的點燃火苗,藍紅色的豔苗在眸中跳躍,燎上紙緣燒出一點淡淡的尼古丁的味道,幾秒後,火焰湮滅,隻剩下猩紅色在左右搖晃,明明滅滅。
路燈下的光將車身的影子拉得很長,他就靜靜坐在車內,等到猩紅燃儘,覆滅。
他開口:“回雅苑吧。”
司機詫異地看了一眼沈卓溫,“不上去嗎,沈先生?”
沈卓溫口吻平靜:“不上去了,她現在應該不想見我。”
司機默了默,輕踩油門。
車開回雅苑。
沈卓溫獨自一人上樓,他打開房門,不知是不是錯覺,空氣裡彌漫著一股淡淡的甜味。
這股味道,他曾經在江知渺的身上聞到過。
有人說,這股味道叫荷爾蒙,從兩人的基因上篩選出來的,隻有特定的人能夠聞到,被它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