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卓溫目光淡淡看向她,忽而,他舉起水龍頭,迎著江知渺的臉澆下去。
溫熱的水流滑過臉頰,並不燙。
卻足夠讓人睜不開眼,說不出來話。
江知渺渾身被淋透,裡麵那層衣物都緊緊貼著身體,勾勒出玲瓏曲線,她雙臂環抱著自己,卻也阻攔不了水流簌簌鑽進衣服裡。
病服實在是太單薄,明亮光線之下,貼身衣物的底色若隱若現。
而男人就站在不遠處,看著她被澆的濕透。
約莫幾分鐘,他移開花灑,聲音淺淡:“清醒了嗎?”
江知渺眼睫上掛著水珠,“我——”
她第二個字還沒說出來,水流噴灑在她的臉上,順著身體滑落。
霧氣彌漫間,男人神色看不太清楚。
隻是他的嗓音仍舊清晰:“你應該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江知渺當然知道沈卓溫想聽什麼,無外乎是她向他示弱,屈服於他,留在他身邊,可經過沈卓溫現在這番操作,她的的確確是動了心思,一定要走的心思。
牙齒緊緊咬著下唇,她不吭聲。
直到,沈卓溫第二次移開花灑。
江知渺眼珠微微一動,她抬起小臉,看向沈卓溫,神色多了幾分溫馴:“你過來。”
沈卓溫目光看著她,沒有走動一步。
江知渺人尚在虛弱當中,剛剛又被沈卓溫那麼一折騰,現在完全沒力氣,於是她說:“我以後會乖乖留在你身邊,但你要過來,我要確定你是不是真的喜歡我,哪怕以後和蔣仁琦訂婚了,也不會拋棄我。”
沈卓溫黑黢黢的瞳孔裡暗晦難明,他**裸的視線一眨也不眨地盯著她,似乎在探究她心中所想。
江知渺心中忐忑不安。
就當她以為沈卓溫不會過來,沈卓溫卻徑直朝她走了過來,他站到她的麵前,低下眼看向她。
“真乖了?”
江知渺看著他和自己還有的一線距離,唇邊抿緊,但還是點了點頭。
沈卓溫心口的餘焰消下去不少,他神色鬆動,眉梢眼底不似以往那般淡漠,手掌輕輕覆上江知渺的發間。
兩人挨的極近,隱約能聽見彼此的心跳聲。
然而,變故就在這一秒突生。
江知渺狠狠咬上沈卓溫伸過來的那隻手,非常之用力,鮮血滴滴答答落下。
猩紅色刺激著人的眼球,鐵鏽味蔓延。
沈卓溫卻和不知道疼一般,一聲不吭,靜靜看著江知渺的神色,鮮活豔麗高高懸掛在她的眉尾,她眼底那團火似乎更明顯了。
——不過這樣才像她。
太過溫馴,他差點懷疑江知渺的內芯換了一個人。
沈卓溫不怒反笑:“咬夠了嗎?”
他的情緒沒有絲毫漣漪,猶如沉入大海的石子,一點波瀾都沒有。
江知渺漸漸鬆開嘴,她過激的情緒跟著冷靜下來,看了看沈卓溫的虎口,一排牙印錯落在皮肉上,鮮紅血跡滲出。
她不信沈卓溫不疼。
可看著他的神色,她不信也不行。
江知渺坐在瓷台上,眼睫低垂,喉嚨裡發出一聲咕噥聲。
沈卓溫沒太聽清楚,不過他也不在意。
粗糲指腹擦過女人的唇角,紅豔豔的血沾惹在皮膚上,他僅僅是冷淡掃過兩眼,伸手抬起江知渺的下顎。
眼神對視間,極致的張力在這一刻拉緊。
“看來是消氣了。”
這句話佐證江知渺心中所想,“你早知道我要做什麼,還任憑著我咬。”
沈卓溫:“不是你說的,女朋友寵著點也沒事。”
這是江知渺很久之前和沈卓溫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