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渺的意誌完全被火焰吞沒了。
整個靈魂像是切割成兩半,一半在和沈卓溫一同沉淪,另一半則是在車頂上,高高俯視著。
俯視著她自己的情態,俯視著男人的情態。
隻是唯一不同的是——
這就像是一場啞劇,什麼聲音都沒有。
緊跟著,世界一黑。
喧鬨的聲音在耳邊熙熙攘攘,伴隨著女人尖銳的哭泣聲。
似乎是在罵沈卓溫渣男。
真神奇,居然有人和她統一戰線了。
等江知渺再次清醒,她發現自己躺在柔軟的大床上,手背細長的針管一點一滴的注入液體。
心頭的火焰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渾身酸痛。
江知渺感覺自己的骨頭都被拆開了一遍,又重新裝上的那種酸痛。
指節微微蜷縮,她單手撐起身體,目光掃過周圍建築。
陳軒推開門,他毫不意外地說:“你醒了。”
江知渺喉嚨都是乾澀的,“我這是在哪?”
“在雅苑。”陳軒說:“你先彆動了,你有點發燒了,好好躺著吧。”
江知渺一愣,“我為什麼會發燒?”
話一出口,刺激的痛感隨著腿根攀上脊背,似乎在提醒她。
陳軒一本正經:“傷口發炎,所以發燒了,具體是——”
江知渺臉上一灼,迅速道:“不、不用說了,我都知道了,麻煩你了。”
這一點不說,陳軒還有一點要說的,他臉色嚴肅不少,看向江知渺,道:“我在你的身體裡檢查到了情藥,你知道你怎麼被下藥的嗎?”
沉默幾秒,江知渺搖了搖頭。
在飯局上,江知渺都很謹慎,她吃的菜都是傅巧雲吃過的菜,沒有一向例外。
用過的餐盤也是一並端上來的。
沒有差彆。
陳軒壓了一下眉頭,“那就麻煩了。”
江知渺有點不明所以地看向陳軒。
陳軒道:“現在外麵傳你和沈卓溫在地下車場車震,還有人爆料,說你之所以攀上沈卓溫,是想報複傅少虞。”
江知渺第一反應就是荒謬,她不由拔高聲調:“我為什麼要報複傅少虞。”
她又沒發癲,乾嘛要以卵碰石頭。
一直以來,是傅少虞不肯放過她。
“因為他出軌了溫柔。”陳軒目露同情,“不管你有沒有這個心思,外麵的風向現在都是這個,你要報複傅少虞,所以當了小三,爬上了沈卓溫的床,而你之前說傅少虞綁架你的事……”
陳軒還沒說完,現在大庭廣眾都覺得是江知渺在故意攀扯傅少虞,隻為了報複他的出軌。
當初江知渺入職沈氏沒走正規流程的事,也被拿出來說了。
現在輿論影響下,指不定案件也會被影響。
說什麼來什麼。
陳軒的電話響了,他出去接了一個電話,回來的時候,臉色就難看的不行。
他對上江知渺的目光。
江知渺聽陳軒說完,已經明白他的意思,問:“綁匪改口了?”
陳軒沉重地點了點頭,“……”
江知渺心臟驟然沉了下去,像是沉到了穀底,怎麼樣也飄不上來。
還是功虧一簣。
每一次都是差一點就能把傅少虞送進去了。
握著被褥的手不斷收緊,她胸口起伏著,約莫十多分鐘,平緩好情緒,才重新抬頭看向陳軒。
江知渺勉強勾出一個笑來:“他呢?”
陳軒說:“回沈家了。”
江知渺眼睫微微一顫。
陳軒改口說:“現在這個風聲對沈氏很不利,他要回去處理,所以才沒在這裡陪著,等他處理好會回來的。”
江知渺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