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話並沒有持續太久。
江知渺回到沈卓溫身側,陳軒下了夜班,送他們回去。
在車上,陳軒談論起沈卓溫的病情,大多還是歸於瘀血的原因,且告訴沈卓溫,現在瘀血團小了不少,可能過兩天就能看見外麵的世界了。
沈卓溫沒有反應。
陳軒給江知渺遞了一個眼神。
江知渺打起精神道:“我也看到單子了,雖然有點看不懂,但陳醫生把陰影的部位指給我看了,的確小了很多。”
男人眉眼淡淡,對這一切接受良好,“我知道了。”
車廂內再次恢複安靜。
江知渺沒什麼心情,她的目光看向窗外,心裡是無法言說的沉重。
外在病因尚且好解決,但一旦扯到內在……這棘手程度就翻了倍。
視線餘光不自覺瞥過身側的沈卓溫。
可能是次數多了,男人感覺到了,頭微微偏過來,他牽起江知渺放在膝上的手,拿著捏了捏。
江知渺看了看,便任由著沈卓溫捏著玩了。
僵硬氣氛得到緩和。
一路到回家。
江知渺打開門,她先進了屋,側身看向沈卓溫。
沈卓溫鞋尖抵到門檻,他身形微微一頓,看不見的眼睛下意識看向屋內江知渺的所在地。
江知渺定定看著沈卓溫。
離開醫院之後,男人那種絕對掌控感似乎也跟著消失了,隻剩下在她眼前的笨拙。
有一說一,江知渺還挺習慣男人的笨拙的。
眼睛眨了眨,她伸出手,牽住了沈卓溫,帶著進屋,再一步步走到沙發上。
沈卓溫看不見,家裡又沒有傭人,瑣事大多是江知渺做的,三餐也不例外,都是她做的。
比如現在,她就該準備早餐了。
江知渺看過沈卓溫一眼,道:“你先坐一會,我去準備早餐。”
說著,她走上前,把電視機打開。
沈卓溫雖然看不見,但聊勝於無。
電視機的聲音回蕩在客廳內。
江知渺換了個喜劇片,起身走到廚房,去準備早餐。
菜刀剁在砧板上的聲音,和涼水沸騰的聲音,以及電視的聲音,混合成一團,給這個家裡多了幾分煙火氣,讓人心安。
其實,陳軒和江知渺話裡的躲閃和隱瞞,沈卓溫聽得出來。
隻是他沒有拆穿而已。
江知渺此刻在廚房,也有些心神不寧。
這一走神,鋒利刀口沿著皮膚劃過,鮮血滲透出皮膚。
她嘶了一聲,翻手看傷口。
不太深。
江知渺擰開水龍頭,把受傷的手放在水下衝涼。
水流簌簌劃過,帶去血色。
眼看著衝得差不多,江知渺走進客廳,去把醫藥箱拿出來,翻出雲南白藥的創口貼。
“怎麼了?”沈卓溫敏銳地問。
江知渺抿了一下唇,避重就輕地說:“剛剛一不小心走神了。”
沈卓溫:“手劃傷了?”
江知渺不想讓人想太多,含糊嗯了一聲,“今天到醫院,我有點想雲姨了,所以就走神了。”
沈卓溫道:“過兩天你就可以見到她了。”
江知渺把手上的傷口包紮好,“我知道,你彆擔心,我沒什麼事情,先回廚房了。”
沈卓溫皺了皺眉,“點外賣吧,不一定要做飯。”
“沒事。”江知渺的態度卻是一反常態的僵硬。
客廳裡聲音消失幾秒。
她似乎意識到自己有些太過於反常,軟下聲音說:“沒關係,我想做完,肉絲我都切了一半了,就隻差一點,而且做菜也能緩解我的情緒,可能做完早餐了,我就不愁雲姨的事了。”
沈卓溫到家時,早已摘下了墨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