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卓溫淡淡笑道:“我知道我在做什麼,宋叔,你彆擔心。”
說著,他越過庭院,往門口的大馬路看過去,“今天就你和蔣姨兩個人過來吃飯嗎,蔣叔他們——”
沒等沈卓溫把話說完,宋恒已然打斷道:“他們沒什麼時間。”
話裡儘是對蔣民百這人的不滿。
宋恒這句話像是已經說完了,可他又轉而提道:“也是你惹了仁琦,不然我們應該一家四口出來,現在仁琦哭著不願意出門,她爸爸正在酒店裡安慰她,兩個人都沒什麼心情,選擇在酒店吃了。”
沈卓溫無奈道:“冤枉。”
宋恒斜斜睨一眼,“我可沒冤枉你,今天早上有個男人給仁琦遞了警告信,完全是以你的追求者身份寫的。”
江知渺心頭一緊,抓著沈卓溫的手也微微用力。
頭低得更下去了。
似乎擔心被宋恒看見。
宋恒隻一句,點到為止。
沈卓溫察覺到手上的力道,以為江知渺是不耐煩了,於是說:“不清楚,她也沒說。”
宋恒說:“那你也當我沒說吧,不然那丫頭肯定又找我鬨。”
沈卓溫頷首。
宋恒簡短和沈卓溫聊了兩句,起身出去了。
一邊出去,還一邊打電話。
不知道是去解決離婚的事,還是去找宋立燕。
可到了現在這個地步,江知渺沒什麼心思吃午餐了。
目光掃過去,可口的午餐變得乏味。
她吃了兩口,就開始走神。
起初,她之所以認為自己很重要,還懷有一絲僥幸心理——
是因為她得知這麼多年,宋立燕還在托人尋找她。
可是現在宋恒的種種態度,讓她不確定了。
宋恒走之前的那番話看似是在和沈卓溫敘家常,實則是說給江知渺聽的。
一,他知道遞紙條的人是她了,警告她不要再招惹蔣仁琦;二,他也在間接透露出蔣家的態度,無論是不是親生的,他們都不會放棄蔣仁琦。
如果這樣,那原先的辦法完全行不通。
指尖微微掐進掌心,江知渺眉眼沉沉,唇線不自覺緊繃。
刀叉碰到瓷碗的脆響。
江知渺看著入眼的一塊切割好的肉,抬眼看向麵前的沈卓溫。
沈卓溫:“在想剛剛的事?”
江知渺嗯聲,含糊道:“有點震驚。”
“震驚什麼?”沈卓溫問。
江知渺說:“很難想象宋先生和蔣姨不是親生的,他們身上的氣質看著很像,眉眼也有三分相似。”
沈卓溫不以為意,“人在同一屋簷下相處久了,都會有點相似的,不然你以為夫妻相是怎麼來的?”
江知渺:“你說的也對。”
沈卓溫敲著她的樣子,又看了看她碗碟裡沒有動的東西,“吃飽了?”
江知渺點頭,“吃飽了,我們走吧。”
沈卓溫微微頷首:“你在這等我會,我去打聲招呼。”
江知渺看著沈卓溫離開,在位置上坐了一會。
可不知道是不是心境使然,這個環境讓她略微感到窒息,沈卓溫又遲遲沒來,她打算出去等一會。
剛走到門口,一道車影從江知渺麵前開過。
兩道極其眼熟的人影,和他們相互交握的手。
不像是兄妹,像是……
沈卓溫方才提到的‘夫妻相’讓江知渺眉心一陣跳動。
車影消失得很快。
他們像是完全沒有注意到站在路邊的江知渺。
江知渺心中浮現了某個猜想,不由自主往後退了一步。
溫熱手心握在雙臂,扶穩江知渺。
江知渺側頭過去,“謝謝。”
外國男人禮貌笑了笑,和江知渺揮手道彆。
江知渺也彎了彎唇角,心頭驚訝的情緒被衝淡不少,視線餘光看向走過來的沈卓溫,嘴角抿得又緊了緊。
沈卓溫視線掠過走遠的人,語氣聽不出喜怒:“朋友?”
“不認識。”江知渺說:“是個好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