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邵賊做事,誠乃助紂為虐。”
“可憐,可歎!”
眾人七嘴八舌,歎息完畢後,齊齊喝了一輪酒,氣氛更加熱烈了。
酒桌上你懂的,氣氛越熱烈,說話越不正經。
不知道誰提了一句:“吾聞邵賊好人婦,他去了幽州,浚妻崔氏能保得清白不?”
“哈哈!”眾人再度大笑。
周顗也笑得合不攏嘴。
王敦臉色有些不好看了。
他想到了司馬脩褘,居然給邵賊生了孩子?!
要是當初死在青州就好了,省得給我丟臉。隻可惜這賤婢有幾分本事,居然讓她生生穩住了局麵,最後成功回到洛陽。
老實說,王敦寧願自己的妻子被賊匪擄去,也不願意她為邵賊生子。
這事情讓他太難受了。
“邵賊得了幽州,風頭正勁,將來保不齊是要南下的,我等還是得做好準備啊。”身為主人的陶侃引導著話題,說道。
“士衡勿憂。”許是心中有愧,周顗說道:“處仲收攏的關西流民,我已儘數安置於南郡。另有杜弢降人、巴蜀流民,皆已給其田宅,明年豐收之後,糧帛不缺,戰具齊備,定誤不了你的事。”
陶侃一聽,喜上眉梢,道:“有伯仁在,複有何憂?”
這不是誇張。
周伯仁嗜酒,也經常服散,清醒的日子不算太多。可隻要他清醒著,無論多難的事情,他都能給你妥妥帖帖辦好,這就是他的能力。
所以說人是一種非常複雜的動物。
周伯仁都要在大庭廣眾之下搞人家的愛妾了,喝酒時經常好幾天不醒,但不妨礙他做好官、辦好事,雖然後來有個“三日仆射”的諢號——連續工作不超過三天。
“邵勳乃國之劇賊,須不能輕易放過。”王敦突然一拍案幾,大聲道:“士衡放心,怎麼著也不會讓邵賊得意的。兵、糧、械,無論多難,都會給伱籌措齊備。你在襄陽練陸師,我去江陵治水師,伯仁在江夏籌集糧草,操練續備兵馬,早晚把南陽打下來。”
陶侃一聽,立刻起身拜謝。
他到襄陽上任不久。甫至衙署,便找人詢問之前的戰事。
受邵賊操控的沔北幕府集結了數萬丁壯,圍攻襄陽,敗退而回。
襄陽方向也出兵攻打新野,同樣被擊退。
這條戰線幾乎僵住了。
陶侃對荊州兵是很有信心的,因為自張昌之亂以來,他們就經曆了殘酷的戰事,並非一觸即潰的烏合之眾。
王處仲帶過來平定叛亂的兵馬主要來自江州,這是整個吳地武德最充沛的江西將門集團的餘燼,由他們充作骨乾,與荊州本地將士合流,上下淬煉一番後,便可為強兵。
“琅琊王那邊……”有人滿懷憂慮地說道。
“擠也要擠出點錢糧器械。”王敦伸手止住了此人的話頭,道:“若不行,我自上疏討要。”
彆看江東、荊州加起來超過五百萬人,但絕大多數與建鄴幕府無關,收不到錢糧、調不動人力,隻能乾看著。凡事要打商量,豪族不同意,就沒有充足的糧餉、器械、兵員,這是最讓人撓頭的。
好在荊、湘二州沒江東那麼嚴重,他和周顗還是能發揮相當作用的,這可能是最大的安慰了。
“邵賊出身低微,乃竊國大盜,再讓他得意下去,我等皆無好下場。”王敦最後總結道:“好在事情並未走到無可挽回的那一步。邵賊北方尚有強敵,南北夾擊之下,一年兩年尚可,十年八年之後,定會疲敝,屆時便是機會了。”
周顗、陶侃等人暗暗點頭。
其實就是在謹守門戶、穩住陣腳的前提下,不斷騷擾河南,消耗邵賊的兵員、資糧,破壞其農桑,與北邊的匈奴互相呼應。
隻可惜,壽春、徐州那邊未必有他們荊襄集團的決心,多半出工不出力,如之奈何。
但邵賊擊敗石勒、劉曜,奪取幽州,動靜可不小,甚至隱隱讓人感到恐懼。
如此,或許能讓建鄴那邊警醒一些,提供更多的資糧助力北伐。
不過——唉,算了,可能性不大。
聽聞江東那一片已經沿淮修建要塞、船塢,屯駐兵士,一副死守挨打的模樣,怎麼能指望他們大舉北伐呢?
說實話,指望那些人,還不如指望邵賊哪天死在女人肚皮上,北方內亂更靠譜。
“喝酒!”周顗不再想煩心事了,端起酒樽,勸道。
陶侃又派了一名侍妾出來獻歌:“春華誰不美,卒傷秋落時……”
歌喉婉轉,姿容俏麗。
唱著唱著,見到陶侃眼色示意,侍妾嫋嫋婷婷地來到了王敦身邊。
王敦笑著擺了擺手,一副不近女色的模樣,令人肅然起敬。
周顗卻不客氣,將侍妾抱入懷中,把玩一番後,哈哈大笑,又將此女推進另一個客人懷中,任其猥褻。
一時間,氣氛再度熱烈起來。
陶侃如同一個局外人般,靜靜注視著滿堂坐客,微不可聞地歎了口氣。
要做事,先得巴結這些人,何其難也。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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