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史上的懷荒鎮則還要往北,在張北一帶,已出廣寧郡,在燕山北麓了。
“遵命。”問清楚情況後,侯智立刻應下了。
蘇恕延是王浚女婿,一開始為王浚打仗,後來鬨翻了,投靠匈奴。
匈奴被徹底逐出河北後,蘇恕延擔心被清算,一溜煙向北逃竄。
如果他不打算投靠拓跋鮮卑、宇文鮮卑中的任何一家的話,那麼就隻能投靠陳公了。
當然,他也可以自立,誰都不投靠,不求人!但這風險就很大了,可能會被三家一起打,慘不可言。
“上古這邊,還得設一二鎮將。”邵勳看著自己畫的地圖,默默思考。
盧詵、許式二人再度對視一眼。
到了這會,兩人都有點明白了,陳公是在鞏固幽州西北邊防。
廣寧、上穀二郡,胡漢交雜。以侯氏所在的居庸縣為例,他家部曲中幾乎一半是胡人,你敢信?
聽侯智介紹,廣寧、上穀二郡還有不少胡人酋帥定居後,帶著牧民、奴隸轉變為地方豪強的家族……
真是開眼了!邊地風俗,和中原果然大不一樣。
“幽州尚有八九十萬斛粟……”邵勳想了想,指著他畫的地圖,說道:“春播之後,散糧征召人丁,於沽水(今白河)之畔建禦夷鎮城。”
禦夷鎮城位於上穀郡居庸縣北境,後世赤城縣附近。
而有鎮城,當然要有鎮兵、鎮民了,他們在哪呢?
“此鎮鎮將之職由我兼領。”邵勳說完,看著劉氏,道:“野那,把你的家臣、奴隸……”
劉野那名下是有“資產”的。
總計一千六百餘落,以羯人為主,目前由劉曷柱等人幫忙代管著。擊敗劉曜、石勒後,常山、中山二郡的部落被瓜分一空,劉野那也得了千餘落作為戰利品分紅,故她名下已有三千落部眾。
邵勳想把這部分人騙過來……
說白了,欺負老實人。
庾文君就自己管著自己的嫁妝,汝南、南頓、潁川三地莊園數座,莊客幾近兩萬人,都是父兄、伯父、叔父乃至潁川其他士族送的。
邵勳不太好意思搶老婆的私房錢,雖然安平贖城時已經要過一萬五千匹絹布了。
“算了。”看劉野那一副要答應的樣子,邵勳良心有點痛,於是說道:“我兼領鎮將,你自己選人管著吧,大事知會我一聲就行。另者,禦夷鎮實在太艱苦了,守邊將士豈能無賞?從今往後,由幽州年支十萬斛糧豆,冀州支兩萬匹布,聊充賞賜。”
“嗯。”劉野那應下了。
邵勳還有些過意不去。
烏桓蘇恕延就罷了,不是自己人。
但劉野那的部眾卻不好過於苛待,畢竟這個地方隨時可能與拓跋鮮卑、宇文鮮卑開戰。甚至於,不開戰的時候,都會有小規模的衝突,那是要死人的。
不給錢,人家憑什麼從冀州搬到幽州?
“郎君是不是要打拓跋鮮卑?”劉野那走了過來,輕聲問道。
“暫時不打。”邵勳回道:“現在不宜四麵樹敵,隻是謹守門戶罷了。”
一個朝廷的威望,總是慢慢消耗掉的。
在這會,大晉這塊牌子還有用。
至少,拓跋猗盧得了代郡公的冊封後高興得不得了。
至少,段疾陸眷靠著遼西郡公的頭銜就能勉強當上段部名義上的首領。
至少,自稱大單於的慕容廆還在暗地裡求封昌黎郡公。
如果等到胡人反應過來,大舉南下,再收複這些邊塞之地就要難很多。
這就是重建邊防、謹守門戶的意義。
按照邵勳的戰略規劃,進攻拓跋鮮卑的優先級更高,慕容、宇文都要排到後麵。
原因很簡單,拓跋鮮卑擋路了。
唐代安史之亂時,李泌曾向肅宗出過一條計策:大軍自朔方出發,在雲中(大同)補給,然後走塞外草原,自居庸關而入,攻取範陽,“覆其巢穴”。
當時安史叛軍主力都在內地,幽州較為空虛,此計成功的可能性很高。
無奈當時玄、肅二帝並立,肅宗為了獲得正統性,決意攻打政治意義十足的洛陽,穩固帝位,否決了李泌的建議。
說白了,李泌考慮的是軍事仗,肅宗則是政治掛帥,兩人考慮問題的角度不同。
邵勳則是反其道而行之,自幽州出發,一路向西,橫穿拓跋鮮卑的地盤,直抵河套。
當然,他現在沒有能力實施這麼宏偉的計劃。拓跋鮮卑也不是泥捏的,曆史上苻堅征發了三十萬軍民,數路進兵,才滅掉了拓跋代國。
還要等機會。
二月初十,邵勳返回薊城,準備對付段部鮮卑,半路上得到消息:拓跋鮮卑自代郡南下,窺伺常山。
原因是天子增其食邑,以代、常山二郡為其封國。
“誰傳的詔書?”邵勳問道。
他沒有問怎麼傳的,因為不可能擋得住,除非你連天子上廁所、睡覺、和嬪妃上床都派人在旁邊盯著,不然就阻止不了他偷偷寫詔書。
另外,像正旦賜宴、君臣問對的場景下,讓臣子夾帶詔書出宮也很容易,除非你一一搜身。
“據說是太子右衛率崔瑋。”特地前來報訊的刺奸督執法令史劉芳回道。
邵勳深吸一口氣。
盧詵擔心地看著他。
“天子不好動,太子還不好動麼?”邵勳哂然一笑。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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