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六,高高的旗幟插上無終縣城頭。
與此同時,金正率部沿著海岸線向東,跨過泃水,進入北平境內。
邵勳和段部信使來來往往,不斷傳遞消息。
剛忙完春播沒多久的幽州百姓被征發了起來,轉運糧草,個個唉聲歎氣。
士族豪強則緊閉門戶,中立觀察。
泉州陽氏的分支、無終陽氏則準備了三萬束乾草,送往軍營。
泉州劉氏(漢濟陰太守劉郃之後)、潞縣弋門氏、雍奴鮮於氏各送來了五千斛糧豆。
無終田氏族人趕著羊酒前來勞軍。
形勢還是很不錯的,至少幽州士人豪強更願意投靠邵勳,而不是鮮卑。
畢竟他說晉語、夏言,而不是胡話,一應習俗也是正兒八經的中原人,不至於讓人覺得太過彆扭。
在這樣一種情況下,三月初十,邵勳率親軍、黑矟軍、義從軍全部,以及相對信任的劉野那家兵三千餘騎,離開無終,往東南方向前進,與遼西郡公段疾陸眷“飲宴”。
段疾陸眷等人帶了五千騎來會。
蒼茫草原之上,旌旗飛舞,鼓角陣陣。
長如叢林般步槊高高舉起,緩緩前移。
片刻之後,長槊叢林分開兩半。
一紅袍大將現出了身形。
親兵、將校護衛左右,如眾星拱月一般,護他前出。
段疾陸眷來了精神,運足目力仔細看著。
好個雄壯的武人!
段文鴦也在旁邊默默觀察,看到邵勳的模樣,心中就有股親切感。
老子最煩那些胡說八道的士人了,邵勳挺對胃口。
段匹磾也覺得不錯。
各人有各人的審美觀,不同族群也有不同族群的文化。
段部就不太待見士人。
慕容鮮卑禮遇士人。
宇文鮮卑則是討厭士人,除非你特彆有才,不然人家根本不會對你有好臉色。
“遼西公何在?”未幾,那位紅袍大將竟然推開了舉著大盾的親兵,策馬而出,大呼道。
他騎著一匹黑色駿馬,身披金甲,手執大槊,橫於馬上。
馬槊既粗且長,重若千鈞,但在此人手裡,卻如同柳枝木棍一般舉重若輕。
喊完話後,他頓槊於地,目光越過前方排得整整齊齊的鮮卑騎兵,仿若無物。
段疾陸眷歎了口氣,向段叔軍點了點頭,孤身前出,在二十餘步外停住,牽馬步行而前。
段叔軍則悄然退往後方,往營帳方向走去。
邵勳亦下馬,左弓右刀,牽馬步行。
“陳公。”
“遼西公。”
各自見禮完畢後,邵勳摩挲著刀柄,直截了當地問道:“君意若何?”
段疾陸眷沉默了片刻。
邵勳不悅,道:“戰還是降,一言而決。若戰,各自整兵可也,磨磨蹭蹭作甚?”
段疾陸眷一瞬間感到了些許屈辱之意,不過很快壓下了。
隻見他長歎一聲,問道:“陳公會許何人為鎮將?”
邵勳看著他,不言語。
“今日來會者,除我之外,尚有匹磾、文鴦、叔軍、秀四人,陳公可擇其三。”
“段末波、涉複辰呢?”
“在牧地整軍備戰。”
邵勳玩味地看了他一眼,道:“讓四人來見我。”
說罷,上馬而去。
段疾陸眷有些羞惱。
這人當真是不客氣。
他到底是有底氣呢,還是真的自大狂妄?
定定地站了一會之後,他恢複了平靜,亦上馬離去。
回到陣中之時,眾人都看著他。
疾陸眷招了招手,正在等待他命令的段叔軍的親信立刻跑了過來。
疾陸眷稍稍猶豫了下,便做了個手勢,親信點頭離去。
營帳之中,段叔軍得到消息之後,歎了口氣。
身姿豐滿的婦人抖抖索索地看著他,欲言又止。
段叔軍閉上了眼睛,道:“安心去吧。”
說罷,拿起一根弓弦,死死勒住了婦人的脖子,直到她再也不動為止。
這是他的後母,也是他的嫂子,王浚的女兒。
先嫁給父親務勿塵為妻,生下一子二女。
父親去世後,長兄疾陸眷收娶之,再生一子一女。
兄長身體不好,如果逝去,王氏還會嫁給二兄匹磾,繼續為彆人生兒育女。
段叔軍其實也很饞這位後母、嫂子,但沒辦法了。
王氏被勒死後,段叔軍取來斧子,將其頭顱斬下,用氈毯裹著,提了出去。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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